阮辛書沉默地注視著楚鬱的臉。最後輕輕用食指在她的皮膚上面畫了一下。
——是真的。
她忍不住在楚鬱的身上寫了幾個字,寫著寫著,忽然又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變得有些發燙。
阮辛書捂著眼睛,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她踮著腳,忍著冷意把自己丟在外面地上的衣服撿起來套上。
衣服上面還帶著一股雨水和夏天的味道,阮辛書吸了一口氣,找到了楚鬱家的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把眼淚洗掉。
過了一會兒,阮辛書吸了吸鼻子,終於平複了心情。
她走到了廚房。
楚鬱家的廚房比阮辛書家看著像樣,收拾得整齊,常用的廚具擺在一邊,冰箱裡有雞蛋,牛奶,台子上還放著阮辛書不喜歡吃的麵包。
阮辛書從冰箱裡面拿出了幾個雞蛋,用平底鍋煎了起來。
平底鍋發出安靜的油聲。
阮辛書這個人幾乎沒有早上,所以她很少做早餐。
但是,楚鬱是個生活健康的人,現在還是個病人,所以阮辛書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做一下早餐的。
——“我們分手吧。”
看著中心流出的黃色的蛋液,阮辛書不知怎麽地就想起了不好的事情,感覺呼吸一滯。
她連忙又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過了一會兒,她一邊歎氣,一邊伸手想要用筷子把雞蛋翻面,只是她還沒拿起筷子來,就感覺脖子後面的頭髮好像被人輕輕撩了起來。
阮辛書眨了眨眼,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就被人往後拉到了懷裡。
夏天的味道。
楚鬱不知道什麽時候走近了阮辛書的背後,她的手輕輕繞過了阮辛書的腋下,抱住了阮辛書的腰。
楚鬱輕輕拍了拍阮辛書,把阮辛書的頭髮貼在了自己的鼻子面前吻了一下,
“……我在的。”
阮辛書手一僵,她覺得丟臉,連忙擦掉了眼淚,
“……我,是煙嗆到眼睛了。”
“是嗎,是煙嗆到眼睛了啊。”
楚鬱看著面前的煎蛋了然地笑了一下,
“對了,我能問一問嗎?”
可能是因為感冒還沒好,還可能是昨天她叫了太多次阮辛書的名字,總之,楚鬱的聲音有些啞。
阮辛書點頭,看向了楚鬱,“嗯?什麽?”
“剛才,你在我手臂上寫的是什麽?”楚鬱用氣聲小聲地問。
——剛才她醒著的嗎?
阮辛書一愣,手上的筷子差點要握不住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煎好一面的雞蛋,慢慢關掉火,板著臉把雞蛋放在盤子裡。
她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沒寫啊……”
她的聲音好像哪裡的蚊子一樣。
“是嗎。”
楚鬱有些疑惑地松開了手。
阮辛書感覺自己好像剛松了一口氣,開始煎第二個雞蛋的時候,楚鬱就又湊了上來,在她耳邊低低地道:
“我還以為你剛才是在寫自己的名字呢。”
她的聲音帶著些揶揄,阮辛書覺得她在戲弄自己。
“我沒有。”
阮辛書抿了一下嘴唇,視線遊移,語無倫次,“……我怎麽可能做那種小學生做的事情,你昨天太累,睡糊塗了吧?”
“是嗎?”
楚鬱盯著阮辛書的嘴角,點了一下嘴唇,
“我還挺喜歡的,覺得你還怪可愛的……”
“……”
阮辛書抿了一下嘴唇,手腳麻利地拿起筷子把雞蛋翻面。
可能是太久沒有和楚鬱這樣相處,她有些生氣,又有些不知所措。
楚鬱看著阮辛書的表情笑了笑。
她繞過了阮辛書,安靜地從櫥櫃深處拿出了兩個咖啡杯,一個黑色一個白色。
兩個都是阮辛書上次見過的。
阮辛書盯著那兩個杯子發起了呆,不知道楚鬱為什麽要把杯子放在那種地方。
“隻用一只看著不好看,”
楚鬱看了一眼阮辛書笑了一下,
“幸好你來了,以後可以一直用了。”
“……”
阮辛書不知道該回什麽,只能點一下頭,“哦。”
沒過了一會,楚鬱駕輕就熟地泡好了一杯咖啡,裝在了白色的那隻杯子裡面。
阮辛書看著楚鬱泡咖啡,也把牛奶倒在黑色的杯子裡熱了一下,放在了楚鬱的手邊。
兩個人把麵包和煎好的雞蛋放在桌子上,沒有多說什麽話地坐在餐桌上面吃著早餐。
不過,說是早餐,其實已經快要到中午了。
她們兩個今天起得都很晚。
阮辛書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不斷有人發過來信息。
她掃了一眼,是方希宿發過來的日程安排,她只能吃一口,然後一條一條地慢慢回復。
楚鬱掃了一眼阮辛書,把煎雞蛋送到了嘴裡,
“吃完這個,你要做什麽?”
阮辛書看了一眼手機,一邊打字回方希宿一邊回楚鬱,
“……要去工作室,今天要畫畫。”
楚鬱聽著答案沉默了一下。
“現在不是還早嗎?”
她的聲音好像漫不經心,又好像很溫和,阮辛書抬起頭看了楚鬱一眼,她的眼神看起來好像很寂寞。
阮辛書心裡面有些不忍起來,不禁一下子別過了頭,她看著面前的咖啡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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