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辛書想起自己高中的時候見楚鬱的父親的時候,他還是一個高大的人,但是現在看起來卻十分的瘦小。
他看見病房裡面進來了人,安靜地轉過頭。
不知是不是因為沒有穿著病號服,他的臉色看起來比這一路上看見的其他病人要好上許多,只是因為年齡到了,他的頭髮已經變得雪白,臉上也帶著皺紋的痕跡。
他的視線先是看向了阮辛書,然後看向了楚鬱,他什麽也沒說,只是點頭,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沙發,
“你們隨便坐吧。”
病房窗外風景很枯燥,只看得見灰蒙蒙的一片鋼筋水泥。
楚鬱很平靜地看了一眼病房,沒有坐下地走到了他身旁,她半蹲在老人家的面前,
“爸,醫生說什麽了?”
楚鬱的爸爸看了一眼吊水,他的聲音很淡然,“醫生說要做手術。”
“什麽手術?”楚鬱問。
阮辛書聽著‘手術’兩個字,心裡面就有些不自在起來。
但楚鬱和她的爸爸兩個人都很處變不驚的樣子。
楚鬱爸爸應了一聲,很溫和地看著楚鬱,“小手術,沒什麽大事,切了就好了,但是醫生說需要你簽一個字。”
“您已經辦了住院了?”
“醫生說可以回家,只是每天過來做下檢查,數值到了就可以做手術了。”
“是嗎,那我等會兒回去給您準備點您需要的東西,不然不方便。”楚鬱拿出了一個手帳,開始記錄要拿什麽東西。
楚鬱爸爸‘嗯’了一聲,“你不要操心,該工作還是工作。”
“我知道。”
父女兩人應得十分流暢,有來有回,阮辛書懷疑楚鬱對這個流程已經輕車熟路。
說完,楚鬱的爸爸看了一眼阮辛書,楚鬱抿了一下嘴唇,好像想起似地對著爸爸指了一下阮辛書,
“這是阮辛書,您知道的。”
——知道什麽?
阮辛書心裡面有些慌張地看了一眼楚鬱,又對著楚鬱的爸爸問了一聲好,“伯父好。”
楚鬱的爸爸看著她,十分客氣地點了點頭,“你好。”
他的聲音聽著很和藹。
阮辛書想要繼續說點什麽,就看見病房的門被拉開了。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他伸手調了一下楚鬱父親的點滴,然後轉頭看向了阮辛書和楚鬱,
“我來說明一下手術的須知,病人的家屬過來簽個字……”
楚鬱走了過去。
醫生拿起了病床上掛著的病例,看著是要帶著楚鬱往辦公室走。
阮辛書也立馬轉身,看著是打算跟著楚鬱一塊兒往走。
但是她剛邁出一腳打算跟著楚鬱出去,醫生就指了一下阮辛書,“留一個家屬在這裡陪一下病人。”
阮辛書眨了眨眼睛,瞟了一眼楚鬱爸爸。
楚鬱爸爸正一動不動地眯著眼望著楚鬱的脖頸,神情凝重。
阮辛書有些在意他表情到底為什麽這麽凝重,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就看著楚鬱脖子上的那個剛才在家裡被自己啃過的印子。
“這位家屬,你留下吧?”
醫生對著阮辛書擺了擺手。
阮辛書因為有些出神,不知怎麽地就很自然地就應了一聲,
“哦,好。”
聽著阮辛書對那句‘家屬’應了一聲,楚鬱的爸爸又回過頭,一動不動地盯著阮辛書看了許久。
阮辛書有些不自在,感覺如芒在背。
主治醫生和楚鬱走後,他突然問道:
“我是你的家屬嗎?”
作者有話說:
快結束了,後面楚鬱視角會多起來。
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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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家屬嗎?”
楚鬱爸爸看著阮辛書問。
阮辛書站在原地看著楚鬱的爸爸有些局促地點了點頭,
“是的吧?”
我肯定是楚鬱的家屬吧,那,家屬的家屬也是家屬。
所以楚鬱的爸爸是我的家屬。
——嗯,沒問題。
阮辛書想著又點了一下頭。
這位爸爸看著阮辛書點頭的動作一下子皺起了眉,不知怎麽地就咳了出來。
阮辛書連忙走了過去拍了拍老人家的背,
“您沒事吧?”
楚鬱爸爸一邊咳著,一邊擺了擺手示意阮辛書不用拍了。
阮辛書收回了手,在楚鬱爸爸旁邊老老實實地站著。
楚鬱爸爸看了一眼阮辛書的樣子,平複下來後,皺著眉歎了一口氣,
“辛書。”
“……啊?”
被只見過一次面的人這樣叫,讓阮辛書有點兒不適應。
爸爸似乎覺得這樣叫自己是理所當然一樣,臉上表情還是沒有變化,他指了一下他坐的沙發不遠處的單人沙發,
“你坐那裡去。”
“哦,好。”
阮辛書點著頭,老老實實地坐了下去。
她視線有些遊移地看著病房,掃到了寫著病人名字信息的那一欄,發現楚鬱的爸爸年齡那一欄寫的是‘72’。
她愣了一下,剛想著什麽,爸爸就隨意地問了一句,
“你和鬱兒吃飯了嗎?”
阮辛書喉嚨一動,“……還沒。”
“那把這個吃了吧。”
楚鬱爸爸把病床茶幾上的一個袋子送了過來,裡面放著一半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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