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是。
她是石頭,平靜的內裡更多的是對這個世界的淡薄。
因為那塊發育不全的腺體,她跟Beta一樣感受不到信息素,甚至還不如Beta感受到的多。
除了音樂沒有第二件事可以讓她產生和弦的共鳴,她的出生仿佛就只是為了留下這把聲音。
難道這也跟信息素有關?
蒸騰的熱氣隨著推開的玻璃門湧了出來,窗外的月亮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盛景鬱披了條浴袍走了出來,沒有擦拭乾淨的水珠沿著半乾的發梢朝肩頭落去,洇濕了一小塊衣料。
那腰間的帶子松松垮垮的系著,敞開的領口沿著肩頭愈來愈大,細膩的肌膚若隱若現,透著水蜜桃一般的粉色。
不過盛景鬱似乎並不在意這些。
她隨意的揉著自己的頭髮,單手拿著手機,認真的樣子像是在研究什麽。
可背後的窗玻璃卻暴露了她。
那平板上不是什麽曲譜歌詞,也不是書籍資料,而是她跟她的主治醫生程辛的聊天記錄。
剛剛泡澡的時候盛景鬱將今天的事情跟程辛簡單說了一下,著重表達了自己的困惑。
而程辛的回答很簡略,只有短短一行字。
【你的身體在渴望她的信息素。】
第7章
入夜的世界早已沒有了白日裡的喧囂,蟬鳴的聲音藏在樹葉中。
夜安靜的異常,將人心跳的聲音襯得異常明顯。
這並不是一行多麽難理解的話,簡略的文字通俗易懂。
可盛景鬱就這樣看著,眼神變了又變。
身體總是比理智更先一步表達出來,直白的令人耳熱。
對話框安靜了好一會兒,程辛才又發來了新的消息:【雖然你已經分化成Omega十幾年了,但是這十幾年裡你的身體一直都是封閉的,是這個Alpha的信息素喚醒了你,所以你對她的欲望會很強烈。】
她一字一句,跟盛景鬱仔細分析:【你現在的狀態趨向於剛剛分化的Omega,會對Alpha的信息素呈現出一種未知的向往,對她的信息素磁場變化過分敏感。不用緊張,當你逐漸習慣了Alpha的存在,就不會這樣了。】
稍顯荒唐的欲望被理智的解釋逐漸粉飾,盛景鬱的目光重新恢復了平靜。
她想,這樣最好。
她不會因此窺探到別人的世界,自己的世界也不會闖進來第二個人。即使自己對這份信息素的欲望在強烈,她也是能控制住自己的。
只是就在盛景鬱略松一口氣的時候,程辛的消息又發了過來:【既然已經合租了,我建議你可以適當增加一些跟她的接觸。這是在試劑研製出來前,維持你身體平衡的最好方式。】
【阿鬱,你的身體已經經受不住第二次手術了。】
盛景鬱看著這段話頓了頓。
程辛的前半句是作為她的家庭醫生,為了維持病人的身體現階段最佳狀況提出的建議。
而後半句則是作為朋友給她的忠告。
長發濡濕了脖頸後放的皮膚,腺體隱隱泛著痛感。
上月腺體突然病,手術大大小小的連續做了五次,好幾次盛景鬱都差點沒能從死亡線回來。
她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可她卻在那夜聞到了鹿昭的味道。
蟬鳴驟然拉起了聲音,劃破了這夜的安靜。
像是不安分的抗爭。
盛景鬱敲響了屏幕,詢問道:【具體辦法呢?】
【當然是進行臨時標記咯。】程辛回復的很快,她語氣輕松,像是在說什麽很小的事情。
只是盛景鬱看著這兩句話,平靜的眼瞳卻沒能繼續再平靜下去。
所謂標記,指的就是Alpha通過向Omega的腺體注入自己信息素來標記所屬權的行為。
臨時標記的印記會消失,不如徹底標記,也因此比徹底標記要來的安全。
夏日的夜溫灼灼的令人燥熱,那晚夢又一次閃現在盛景鬱的腦海中。
酒吧光線昏暗,她向前傾去,差一點就要碰到那顆隱秘的腺體。
雖然Omega沒有臨時標記Alpha的能力,但這種類似於臨時標記的行為她們也可以完成。
夜色沉沉,樹影在風中蕩漾,如同黑暗中擴散蕩漾開來的欲望。
停留在記憶中的味道向空氣中滴下了幾滴海水的味道,荔枝拋下墜入水中,晶瑩而剔透。
思緒被誘導的越來越深,在沉沉的夜最容易失控。
如果能在現實中也碰到那顆腺體……
【但是臨時標記我不太建議。】
像是大喘氣一般。
就在盛景鬱被欲望又一次引導陷落的時候,程辛的否定這個想法。
她在手機那邊分析著,給了盛景鬱一個更好的建議:【阿鬱,你的腺體比較脆弱,可能會承受不住臨時標記。雖然近距離相處或者適當的肢體接觸時效短,但是你們住在同一屋簷下,這樣也是可以的。】
蟬鳴不安分,忽高忽低的跳躍在夜色下。
盛景鬱很快就恢復了往日裡那副清心寡欲的冷淡模樣,墜著水滴的發梢卻已經將脖頸後的領子濡濕了大半。
就像是失控的信息素。
即使過後被重新控制,也無法掩飾它的痕跡。 。
翌日陽光晴好,太陽炙烤大地。
蟬鳴不知疲倦的叫囂著,一波高似一波,鹿昭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眉頭緊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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