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看來還是個驚喜。”鹿昭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哪裡多了這麽多的哈欠,她興趣盎然的跟盛景鬱說著,就懶洋洋的將自己的下巴靠在盛景鬱的肩上。
這人的下巴有些硌人,盛景鬱卻一如既往的任憑鹿昭靠著。
接著長指落在她額間,逗弄似的撥了撥那濃密的眉毛,緩聲道:“是啊,睡一覺就有驚喜了。”
描述不上來,鹿昭就是感覺自己被盛景鬱撫的舒服,原本疲憊的眉眼勾起了輕松的笑意。
說了句“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鹿昭傾身一滾,小腦袋就從盛景鬱的肩頭枕到了盛景鬱的腿上。
車子在行駛平穩的著,有淡淡的消毒水味落在鹿昭的鼻尖,但更多的是提子的味道。
就好像是有提子的藤蔓在她躺著的空間支起來,綠蔭遮蔽,落下來卻不是秋日滲人的清涼,而是暖暖的溫和。
鹿昭就這樣枕臥在盛景鬱的懷裡,垂放的手默默同她扣在一起,脈搏相貼,在耳廓中傳來一下一下的共振的聲音。
沉沉的,鹿昭很快就睡了下去。
她太累了,累的腦袋來不及像過去一樣不合時宜的在她的腦海中衝出那段約定好的未來,就這樣安穩且理應的睡在了這一棚屬於她的提子架下。 。
“醒醒。”
“阿昭醒醒。”
……
隨著一陣很溫柔的撥動,鹿昭聽清楚了落在自己耳邊的聲音。
這一覺她睡得很好,懵懵懂懂的睜開眼睛,也不需要她適應,視線裡的光進入的格外溫和。
只是溫和進入的又不止是光。
鹿昭的視線由下而上的抬起,盛景鬱低垂下的臉龐隨之佔據了全部。
那溫柔的撥動來自她的手指,低垂下的眼睫沾滿了車廂自動設置的燈光,給那灰銀的瞳子鍍上了一層溫和的淺色。
呼吸是這一方空間裡唯一的波動,施施然落在了鹿昭的鼻尖。
含辭未吐,氣若幽蘭。
咚。
鹿昭的心跳兀的重了一下,像是有什麽東西朝著她的胸腔猛地撞了一下。
她的惺忪瞬間就清醒了,心跳如鼓,又不好意思展現,隻得驅使著自己還沒清醒的喉嚨開口道:“到,到了?”
“是啊。”盛景鬱點點頭,手輕輕托起鹿昭的脖頸,“我們下車吧。”
“好。”鹿昭愣愣的,隨著盛景鬱的動作就坐起了身。
寂靜的夜空下響起兩聲關門聲,算不上輕卻也不能說重。
鹿昭對盛景鬱一直都沒有告訴自己的驚喜很是好奇不已,走下車正要問,抬頭入目間便是一片漂亮的星空。
深秋還沒有吹過郊區的山坡,青草從鹿昭站立的地方蔓延,看不到盡頭。
草野吹來清風,樹枝搖晃著,似乎也將星星在天空中撥動閃爍。
這並不是一個私人的地方,朝山坡下看去亮著一塊一塊的燈光。
有情侶,有朋友,有家人,孩童玩鬧的笑聲從下方傳來,清脆,卻也不吵耳。
這個地方的秋日,不像城市裡的那樣蕭瑟。
鹿昭高高的站在山坡上方,被入目的景色驚豔到有些失語,感歎來的貧瘠:“哇,好漂亮。”
說著她就轉頭看向了盛景鬱,新奇的對她問道:“你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過去有一次我想到山裡采風,結果誤打誤撞找到了這個地方。”盛景鬱淡聲,垂下的手悄無聲息的尋上了鹿昭的手。
“那我要感謝你誤打誤撞了。”鹿昭輕側過了身,說著就在盛景鬱臉側吻了一下。
那鼻尖的吐息同吻一同留在了盛景鬱的上,灼灼溫熱在這夜裡格外明顯。
小小的一下,像是小動物表達喜悅的親昵。
盛景鬱的眼神平靜的,克制的釘在鹿昭重新扭回去的側臉。
她驀地覺得喉嚨發癢,滾了一下,卻又不能遏製這種感覺,連眼神裡的克制都變了顏色。
她很想要鹿昭重複剛剛的動作,手指還沒有來得及緊一緊,那人就先拉過了她。
剛剛這麽說著,鹿昭就迫不及待的拉著盛景鬱的手在草地上小跑了一段。
她的一隻手握著盛景鬱,另一隻手打開,感受著風,感受著星空下這個並不寂靜的世界。讓一切都來的格外的美好,衝刷掉了疲憊,讓人不由得由衷感慨:“好舒服,好漂亮的風景。”
而盛景鬱早早就知道這是個好地方,所以也沒有看著這份難得的景色。
她的視線是落在鹿昭身上的。
看著她與這夜色融為一體,壓低的帽簷遮不住她瞳子裡的雀躍。
盛景鬱:“是啊,好漂亮的風景。”
鹿昭聽著,轉頭彎眼對盛景鬱笑得更濃了。
她很喜歡這個地方,很喜歡盛景鬱共享給自己好去處。
所以她沒有再亂跑,而是找了一處相對安靜的地方,跟盛景鬱一同坐了下來。
遠處似乎有人在彈吉他,遠遠的聽不太清,只是這種隱約不確定的曲調,讓人覺得風都被撥動成了五線譜的形狀。
“……~”
鹿昭還在輕閉著眼試圖從風聲中找尋那些人彈奏的曲子,耳邊忽而傳來的細細風聲,就為她形成了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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