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昭說的滿懷激情,窗外簇擁著的綠意一層一層的湧進她的視線。
她有些遲鈍,這才反應過來司機開的這條路不是她過去回家的路。
路程過半,鹿昭才轉頭對盛景鬱問道:“老師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這人表情愣愣的,一點也沒有剛才出席活動時的那種機靈勁兒。
很是突然的,盛景鬱並不想告訴鹿昭她們待會要到達的目的地。
日光撥過,陳安妮剛才離開時說的話閃進了盛景鬱的大腦。
那眸子裡盛著日光,手指比劃的輕盈又曖昧,似有若無的略過了鹿昭的腿側。
“偷情。”
第64章
窗外綠意嘈雜,將分成一束一束的日光撥得雜亂不堪。
可就是這樣,盛景鬱的比劃還是清晰的印在鹿昭眼中,拂過的手指沾染著涼意,顯得格外曖昧。
偷情。
盛景鬱逆光坐著,精致的五官陷在落日余暉中,平靜中又給她添了一層遺世獨立的冷。
而就這樣一個人,卻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別人的腿,輕描淡寫的說著令人耳廓灼熱的直白。
契約的邊界早就像那日鹿昭唇上揉花的口紅一樣,界限不明,過去很多次鹿昭跟盛景鬱做的,的確跟這個詞過掛鉤。
太陽尚未落山,余暉灼灼。
前排司機打方向的動作來的清晰,像是一種刻意的提醒。
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她們之間的確不適合用“偷”來形容,也不適合繼續延續這個動詞。
鹿昭想要提醒盛景鬱,停在腿上的手卻順著她的膝蓋移了下去。
導台側的按鈕被按下,深而窄的匣子裡疊放著一條裙子。
盛景鬱示意鹿昭:“換一下衣服。”
輕薄的布料疊在手上沒有重量,淡淡的提子味道飄過。
鹿昭知道這是盛景鬱放在車裡備用的衣服,心中蔓延出了無數問題,卻隻說出了最淺薄的疑惑:“老師的尺碼我不一定穿得上。”
“可以的。”盛景鬱卻點頭,像是親手量過鹿昭的尺寸一樣篤定。
而過去她的手的確曾拂過鹿昭的腰,一寸一寸的,的確跟親手沒有什麽差別了。
不知道盛景鬱是出於什麽目的,鹿昭還是展開了手裡的裙子。
素白的布從她的面前傾瀉而下,青提浮動,像是從人身上剛剛剝落的衣服。
車廂再是寬闊,卻也還是小小的一個空間。
明明連臨時標記都做過了,明明也不需要換掉上衣,鹿昭還是攬著裙子背過了身去。
剪裁簡單的裙子服帖的掛在肩上,背後有一片綁帶交織,密密交織著,起到收束作用。
雖然不是原配,但鹿昭的襯衫正好呼應起了裙子的設計,不至於讓人看出是盛景鬱的衣服,也不至於讓人看出這是鹿昭剛剛參加完後的時間線……
整理著作為打底的襯衫,鹿昭動作頓了一下。
盛景鬱計劃的這樣縝密,是真的要帶她去偷情嗎?
思緒說不上多混亂,心跳卻已經先跳了起來。
鹿昭正這麽猜想著,後背接著便貼過了一陣微涼。
盛景鬱側身坐到了鹿昭的背後,不疾不徐的幫她整理著背後的緞帶。
那細長的織帶被手指輕輕勾起,收束繃緊了原本寬松的布料。
堆起的褶皺被指尖均勻撥動著,一點點將鹿昭包裹在屬於盛景鬱的布料中。
灰銀色的眸子垂垂低視,專注地不像是只在整理緞帶。
那透過車窗玻璃窺到的,簡直比看不到還要要命。
偷情……
比劃過的字被鹿昭在心裡反覆咀嚼著,接著就被盛景鬱的手撥了回來:“今晚在覃塵先生跟他的太太家有場聚會,人數不多,屬於私人小型聚會。”
覃塵是第一個走出國際的鋼琴大師,十五歲登上維也納大廳,二十歲榮獲華沙肖邦最高獎項,四十三年的職業生涯巡演無數,獲獎無數。
而祈太太則是國內有名的女高音,年輕的時候還是國家隊當家主唱,被稱讚為聲音獨有的國泰民安感覺。
就像所有專注在自己領域的大佬一樣,覃塵跟祁琳深入簡出,接受的采訪也很少。
他們組織的聚會怕是要關系很密切的人才能參加。
所以她們此行也不是什麽去偷情。
不知道是意外多一些,還是落空佔據了情緒的大多數,鹿昭兀的轉頭看向了背後的盛景鬱。
盛景鬱眉眼平靜,問道:“不是真的去偷情所以很失落?”
“我哪有。”鹿昭矢口否認,“就是沒想到老師還認識覃老師這樣的人物。”
這聲音算不上揶揄,也說不上埋怨。
盛景鬱不緊不慢的給鹿昭在背後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接著對鹿昭道:“我認識很多人,也會慢慢讓那些人也認識你。”
盛景鬱不喜歡參加這些聚會,所以這個決定也是臨時加上的。
她就這樣注視著鹿昭的後背,長發披散而下,遮擋住的脖頸影影綽綽,散發著能讓她感覺熨帖的味道。
她給的容易,毫不吝嗇。
卻不知道該把這份慷慨歸於哪處地方。 。
城市的陌生景色逐漸褪去,大片的綠意從山野蜂擁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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