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抖動,他掙扎著說道,“我......要......見她。”
“爹爹!”正在此時,一聲突起,伍石三聞聲回頭,便看見他的寶貝女兒正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放開她。”伍石三咬牙切齒,極力控制自己的怒火。
陸廷趁隙踉蹌爬起,“七七......曲掌櫃,不要傷害她。”
見到滿身瘡痍的陸廷,伍七七再也崩不住了,眼淚狂流而下,“陸大哥,你快走吧!”
曲連舟用小刀控住七七的咽喉,神色冰冷,“陸大俠,我與契宗之間有樁生意,要的,就是你手中的垓下劍,煩請將它交出來。”
這聲音是她,可冰冷得又全然不似她,一個人竟是可以有這般多面目嗎?陸廷這麽想著。
“還是不願。”曲連舟眼睛一眯,轉過一副可惜了的模樣,“左右我也是活不了的,就只能請伍小姐與我陪葬了。”說著,她微微收緊手中的小刀。
“你敢!”伍石三大呵,“她若少了一根汗毛,本座定要將你全家挫骨揚灰,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曲連舟輕蔑一笑,手中小刀又收緊幾分,觸及肌膚,已然滲出血色來。
陸廷咆哮著,“劍給你,放開她!”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這一句。黑劍被狠狠插在地上,蕩起了一陣風來。
在那七尺男兒滿是血汙的臉上,兩行淚水涓泄而出。
聞言,曲連舟看向伍石三,接著又道,“劍已奉上,大宗主承諾之事,可兌現否?”
伍石三陰沉著臉,“你想知道什麽?”
“大宗主心中明了,又何必多此一問。”
伍石三眉間皺緊,“赤焰覆滅,與本座無關。”
這個答案對於曲連舟來說毫不意外,這原就是她猜想得到的。
“可以放開我女兒了嗎?”
曲連舟未應,隻道,“還有一事。”
伍石三略有不耐,“說。”
“還簽。”
伍石三眼神一秒都未曾離開過他的寶貝女兒,神思未動,隻開口聽他叫道,“老三。”
聞言,黑衣刀客走上前去,自懷中取出一支黑色的銅簽來,“這簽是你的?”
“重要嗎?”
“你到底是誰?!”
曲連舟不答,轉而看向伍石三。伍石三眉間又緊,“給她。”
大宗主已然發了話,黑衣刀客即便不願,還是將手中之物拋了過去。
曲連舟接過東西,低眉瞧了一眼,便收回了袖中。
“還請伍小姐最後送我一程。”曲連舟貼近伍七七耳邊說道。隨後,二人緩步便向門外移動。
場中之人皆是片刻不離地注視著她們,各懷擔憂。
移動的每一步,曲連舟都走得非常小心,她深知操之過急容易露出破綻的道理,故而離去之路,便就顯得漫長了些。
正在此時,嗓間的不適之感陡然來襲,曲連舟咳過兩聲,心下暗道不妙。
果然,趁著間隙,伍石三瞬步就是一個近身,直接徒手握住刀刃,生生將鋒刃掰離他女兒的脖子。
“爹爹。”伍七七見狀,不忍道。
曲連舟與伍七七兩人分離開來,伍石三一掌攻去,曲連舟見狀便將身法施展開來,躲過一擊。
盡林遊澗步......她會武功......
“演得真像啊。”伍石三說道。
曲連舟知道他指的是之前試探之時她表現出的反應,並不像是會武之人。若有的選擇,她也不想動武的。
話鋒一轉,伍石三接著說道,“你的死期,到了。”言罷,只見他周身再度環繞起磅礴內力,那隻鷹隼又出現在他的身前。
曲連舟眉心一皺,余光注意到了身旁正穩插在地上的黑劍,不作二想,眼周立時泛紅了去,伸手將劍拔出,凌空一劈,與那鷹隼正面相擊。
二者一經觸碰,立時便散了去。
她竟拿得起垓下......她為何能拿得起?!陸廷心間疑思叢生。
垓下一劍,自萬千煞氣中生,能馴服它的,除了主人的血脈,自然還有煞氣本身。
場中二人交戰不斷,血煞的黑鋒揮舞突刺,絲毫不見收斂,對面之人的澎湃內力也不斷釋放,勢均力敵,難解難分。
這是......“坤山劍訣。”黑衣刀客在口中喃喃,面上滿是難以置信。
伍七七扶住陸廷,瞧著場中激戰,欲行阻止,可轉念想起身邊之人,到嘴的話便又吞了回去。
“要死要死要死,麻煩這次死得徹底一點。”一個聲音忽然響起,交手的二人分開來,瞧著門外出現的兩個身影。
一人頭戴笠帽,自是那一連七日前來叫門的余小風,另一人則是年紀稍長,看起來有點姿色的女人。
“契宗大門何時這般容易進了?”伍石三冷聲看向那二人身後湧來的宗門眾人。
“於我而言,哪裡的大門都好進,怪他們也是無用。”說著,那頗有姿色的女人緩步走去,空氣中立時多了一絲腥甜之味。伍石三頓覺有異,奈何為時已晚,莫說內力全然調動不起,就連四肢都隻余下些站立的力氣,再觀四周,已然是倒下一片。
曲連舟眼中之紅漸漸消去,指尖一松,黑劍當啷落地。余小風接住了那搖搖欲墜的身體,回身背起。
“多有叨擾,先行告退。”頗有姿色的女人輕笑,一行三人便自此離去。
嘉禾雪......這妖女竟也要重出江湖了嘛......伍石三瞧著離去的三人,心間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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