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還是貨架上的AD鈣奶好喝些。她這麽想,就這麽說了,折春伸手拿酒杯說:“那我去給你拿飲料,剩下的我喝了吧。”
但竹魚又不讓,說是不能半途而廢,一口喝完了剩下的。
竹魚有了酒壯膽,突然問:“為什麽等我表白?”
駱凝問過:“你們倆怎麽還不在一起,不就一層窗戶紙的事嗎?”那時她回答的是——我很享受現在。
這種可以輕易抽身的感覺讓她很有安全感。
可看到折春做飯的一瞬間,天秤傾倒,“可以抽離”的狀態帶來的不安感超越了理智,這才讓她上了頭。
折春認真想了想,說出了出乎她意料的答案——“我想把我們之間關系的界定權交給你。”
“我不想莽然要求改變,那肯定會嚇到你,”她用確定的語氣說:“逃跑是貓的天性。”
竹魚找不到話語反駁,只能弱弱道:“那你不會把貓抓回來嗎?”
“會啊,”她挑眉,“所以你逃不遠的。”
竹魚瞪她一眼,伸手奪過酒瓶自己倒,又喝一杯。
於是,把盤子放回廚房時,折春就發現了她臉上泛著微紅。
“醉了嗎?”折春不可置信,伸出兩根手指,問:“這是幾?”
竹魚翻一個白眼,攥住在眼前晃的指頭,說:“耶。”
應該還好,折春想,自己可是喝了半瓶呢,還是意識清醒得能做數學題。
轉頭一看,竹魚已經躺倒在沙發上了,臉枕著抱枕,眼睛半眯著。
“現在就要睡嗎?”折春問:“我們還沒回學校呢。”
“我不困。”竹魚搖頭,坐起來,問她的下來做什麽。
折春坐在她旁邊摁遙控。片頭滾過,熟悉的片段才出現在屏幕上。
竹魚聽到剛剛出現過的曲調,一下就清醒了,拉了個靠枕抱在懷裡,眼睛亮亮地端坐著,念:“《真愛至上》!”
折春笑笑,靠在沙發上,說:“既然是傳統,就不能缺了今年。”
竹魚嘴閑不下來,又抓起一包零食吃,自己感歎:“今年是兩個人看……”
“嗯哼。”折春放松著讓身體陷入沙發中,不動聲色地更貼近竹魚的方向,一隻手拿著酒杯抿,另隻手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玩她的發尾,說:“希望明年也是。”
明年。
遙遠的詞匯。
竹魚頓了頓,視線從屏幕中的男演員轉到自己的新晉女朋友上,突然升起些責任感,伸手取走她手上的酒杯,說:“還喝呀。”
“我又不會醉。”折春這麽說著。竹魚卻用修長的手指壓住杯邊,輕飄飄地,然後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
又一口。
她垂著眸從杯口看紅酒在傾斜的玻璃杯中流向自己,仿佛一塊草莓味的絲綢。
使不上力,她手掌輕輕摁在折春的肩膀,嘴唇離開,只在杯口留下一抹紅。
剛想伸手抹去,一股力量卻將她的手重新按回肩頭,淡了色的唇被含住。
折春的吻剛開始霸道又激烈,之後便溫柔下來,只是一寸一寸攻掠著,讓她恍惚中像是浮上雲朵。
她停在近處看竹魚,視線炙熱又溫柔。竹魚這才意識到自己醉得厲害,竟然渾身發軟,像是在燒。
折春笑,語調慵懶,一隻手輕觸她的唇,說:“一點都不紅了。”
竹魚想,不都被你吃掉了嗎。
她又扯了抱枕,塞在兩人中間,界限分明,說:“別過來啊,你不清醒,我也不清醒。”
折春不動了,但還嘴硬道:“我親我女朋友,關你什麽事?”
“你女朋友正認真看電影呢。”竹魚扔過去一個抱枕。
電影正播到經典片段——男配拿著本子一頁頁翻紙告白,將暗戀的日日月月盡數顯露在心上人面前,像是在太陽下曬潮濕滋生的青苔。
去年看到這裡,竹魚幾乎被眼淚淹沒,今年卻沒有一點悲意。
愛情中的遺憾不會這麽輕易被解離,竹魚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欠揍到不行的答案,快抿不住嘴角的笑——
心情或許有點太好了。
第18章
宿醉的後果就是頭疼。
竹魚揉著頭從大床上爬起時,對著床前的大幅油畫愣了許久,才意識到自己在哪兒——
折春工作室的房間。
房間沒什麽生活氣息,櫃子裡的衣服很少,床頭連盆花都沒有,一看就是不常住的。
腦海中的記憶斷成了絮,回想起來的只有烤雞和電影。竹魚感受了一下,身上沒有酸痛,掀開衣服也沒有奇怪的痕跡,就放了心。
很好,什麽都沒發生。
忽略心裡一點點遺憾,她趿拉著拖鞋推開門,在房子裡找折春。
廁所、工作間都沒有人,竹魚正疑惑,卻不經意看見了客廳沙發靠背上搭著的腿。
轉過去看,折春正以一種難度極高的姿勢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竹魚想了想,沒叫她。
忍著饑餓洗漱完,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乾脆把早午飯合二為一。
本以為推開廚房看見的是被堆滿的碗碟,卻沒想到乾淨整潔,碗碟都被洗完歸置好了。
竹魚驚。世界上居然還有吃完飯馬上洗碗的人,自律得讓人害怕。
冰箱裡還有昨天剩下的材料,竹魚翻到一包番茄味的火鍋底料,準備做個番茄牛肉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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