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肯定的答覆,雖然心中早已有所猜測,老板娘還是變得有些手足無措。
“那…能不能請您給我簽個名啊?”
“不用那麽客氣。”
對許晏秋而言,自己的職業雖然特殊,但是也就是份職業罷了。所以在得知某些圈內人因此覺得自己高圈外人一等後,她感到十分詫異。
圈內亂象其實也遠不止這些,外界人人羨慕名利場表面的光鮮亮麗,沒看見內裡早已爬滿蛆蟲。
演員是個能讓她體驗到不同種生活的職業,許晏秋被這份趣味引誘,或者說,是被能違背父母安排的一條無定數的路引誘。
生活是場冒險。
許晏秋是個想做什麽就會去做的人,不是魯莽,因為她知道自己能承擔得起後果。
“如果不當演員的話,會想去做什麽?”
接受到的參訪一向無聊,唯有這句話才讓她起了點回答的興趣。
“應該會做學術,或者……”
雖然很不想回答,但後一條路的種可能性最大。
“經商,繼承我父母的公司。”
當晚,“許晏秋後台”“許晏秋繼承公司吧”“許晏秋不努力只能回去繼承公司”等詞條登上熱搜榜單前十。
當事人刷到不過輕輕一笑,未曾在意。
旁人驚異的“富二代”頭銜,沒有今晚手中捧著的玫瑰花重要。
“我想買一束玫瑰花送給你,你會接受嗎?”
昨日摩天輪上緊張的許晏秋變成了今晚拿著玫瑰花笑意盈盈走向自己的許晏秋,許如清的大腦一片空白,心跳如擂鼓。
在“戀人”燦若星辰的眸子看向自己時,她隱約間觸碰到了玫瑰之後更隱蔽的含義。
但許如清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手不接過這束玫瑰,就像她從來控制不了自己不靠近許晏秋。
一束的紅玫瑰,像燃燒的火炬,熱烈,張揚,輕而易舉能灼傷人的眼睛,又好像連心一同灼傷了。
路人的目光頻頻落在許如清手中的玫瑰上,又順著落到她的臉上,再落到旁邊的許晏秋身上,瞧見兩人牽著手時像了悟什麽般將目光收回。
小攤在街兩旁排滿了,各個攤子星星點點的燈照亮了整條路,臭豆腐和炸串混雜而成的食物香味混合著機器播放的叫賣聲佔據著小道。
人群過分密集了,彼此故意或無意地推推搡搡,不得不時走時停。
小廣場上唱歌的年輕女孩正唱到歌曲的高潮部分,渾厚的聲音像華美的綢緞般鋪就。
"…whenIgotnothingbutmyachingsoul
Iknowyouwill,Iknowyouwill
Iknowthatyouwill……"
不知是人太多,周圍太喧囂,還是燈光太晃眼,許如清突然生出一種眩暈感。
許晏秋用手臂小心護著身旁的小女朋友,時刻低頭注意她的狀態,擔憂她會被人群擠到。
“怎麽了,是不舒服嗎?”
小兔子點了點頭,大而圓的眼睛映出暖黃燈光。
“好乖。”許晏秋心中感歎,勉強忍住想揉上她頭頂發絲的衝動。
“那我們逃出去。”
“逃出去?”
疑惑只在許如清腦中小小停留了一會兒,下一秒,她就被許晏秋拉著手側身迅速穿過了一處人群的空隙。
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竟是跑起來。
不算涼爽的風吹拂在面上,發絲飛揚,許如清嘴角的弧度慢慢變大,咧成燦爛的笑。
她回頭,看見燈光最亮處已被拋在身後,擁擠的人群和喧鬧也一並被丟棄在了那裡。
小廣場的燈很暗,唱歌的女孩已經下了高台,坐在高台上的是個抱著吉他的男人,溫柔的中文情歌從他口中流淌出來。
台下駐足的人群中有一兩個人離開,但在不遠處有更多的人結伴而來。
老人們聚坐在湖邊,手中蒲扇偶爾扇兩下。他們有的身邊還坐著孩子,或老實或安分,都握著兩三塊錢的烤腸在啃。
許如清看著小孩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許晏秋稀奇地打量著周遭,她從未有過這番經歷。
“咦!”
“啊!”
“有雨!”
“下雨了!”
人群中幾聲驚呼像落入油鍋裡的水,周圍頓時沸騰起來。
許如清仰起頭,恰有一滴微涼落於眉心。
很快的,如黃豆般大小的雨迅速砸向地面,廣場原本乾燥的地面有了無數難看的深色斑點。
原本聚集的人群早已跑得沒了影,小商販也哀著怨著手腳飛快地收拾起東西。
許如清和許晏秋牽著手穿過人海,燈光與陰影在她們身上交替,重合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許如清記得暑氣被磅礴的大雨一掃而淨,記得涼風吹拂到臉上的暢快,記得懷中的玫瑰花被打掉了花瓣看起來瘦弱可憐……記得一路握緊的那雙手。
她記得被淋濕發絲的狼狽的許晏秋衝自己笑的模樣。
傻氣,但鮮活。
“阿言,好慶幸與你經歷這些。”
好慶幸能跟你經歷,更慶幸是跟你經歷。
作者有話說:
我把第七章 的錯誤跟我一朋友說(她是為數不多知道我馬甲的人之一),我說感覺被自己蠢死了。
她:我看了那章,我心想你是不是忘了打小數點
我認同地點了點頭,問她為什麽沒跟我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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