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未完,門口又掀起驚濤。
“——長公主到。”
聽到後面長公主為李望酥添禮,賓客們已經生不出驚訝的情緒來。
甚至自覺讓出路,好讓長公主順利往娘家賓客的位置那邊去。
眾人心裡齊想,此等婚事場面,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這趙家,以後誰敢薄待李望酥?
這一出,也在李舟秋的意料之外。
她沒想到周江滿會來,但細想江滿與望酥好歹也有那麽多年請分在,來便來了。
可那龔海生算怎麽回事?
龔海生的確與她有過交集,也確實一見如故,但說關系多深厚倒是不至於。
頂多稱得上一句志同道合惺惺相惜。
今日為她給望酥添這麽厚的禮?
來一尊佛是面子,來三尊佛就是冷汗津津的壓力了。
好好的婚宴來了這幾尊大佛,賓客們連趁機討好的想法都沒了,只怕惹人不快。
饒是趙父和趙寒不停緩和著氣氛,現場還是一片謹慎安靜。
罪魁禍首表兄妹三人意識到了不對,互相看了看。
周淮席碰了碰龔海生的胳膊,低聲出主意:“表兄,你嗓門最大,你吼一聲來熱鬧熱鬧?”
周江滿恨不得翻他一個白眼,這什麽歪主意?
今日是望酥的親事,不能出差池。
李舟秋抿了下唇,正欲起身上前,忽聽外面喜娘道:“新娘子的娘家賓客來啦!”
話音落地,李父李母和李萬斟攜著一眾親朋家眷進了門。
進門發現不是想象中的熱鬧歡喜,一眾人愣了愣,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李萬斟。
他笑著上前,與周淮席打招呼:“太子殿下!您來的倒是早。”
周淮席松了一口氣,笑著接話:“是你來得晚。”
“龔將軍來吃喜酒怎麽還帶著兵?這不成心嚇唬人嘛。”李萬斟笑著道。
龔海生也松了一口氣:“我聽聞吃喜酒的人越多,新人日後越好,所以我就多帶了幾個人來。”
察覺到李萬斟望過來的眼神,趙寒再反應不過來,那就是傻了。
他忙端起酒杯,上前:“龔將軍說得對,喝喜酒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來來來,都快坐快坐。”
終於有人跟著應和,氣氛逐漸緩和,笑聲漸起。
婚宴又熱鬧起來,有人大著膽子上前同周淮席、龔海生交談,竟得以好聲好氣的回應。
李舟秋隔著人群看到周江滿的眉心皺了又松,松了又皺,但最終還是好好坐在那裡。
甚至有毛手毛腳的小廝將茶水打翻濺在她身上,她也沒有發脾氣。
李舟秋回神,一轉身就看到李望酥站在她面前。
她一愣。
李望酥笑看著她,道:“梅姑娘怎麽坐在這?我險些都沒看到梅姑娘。”
見李望酥眼眶紅彤彤的,面上笑意也有些勉強,李舟秋泛起心軟。
望酥從來都不是個膽大的女孩子,她循規蹈矩,最為乖巧。之前能拿著鞭去尋周江滿,已經是她所能做的最出格的事情。
添禮這一場,估計她心裡不僅不見歡喜,反而正無措。
李舟秋握住李望酥的手,望酥的手溫溫熱熱,像她這個人一樣。
李舟秋牽著她,溫柔道:“望酥,他們和我一樣,都是舟秋的朋友。他們今日,是來給你送祝福的。”
說著,李舟秋抬手又整了下李望酥的發鬢。
噙笑輕聲道:“不要怕,他們是來做你的後盾的。”
清風拂面,李舟秋水光瀲灩的眸中含著笑,望在李望酥身上似暖陽籠罩。
對上李舟秋的目光,李望酥心裡的那點不安一點一點順了下去,最後奇異地平靜下來。
李望酥鼻間一酸,熱淚啪啦落下來。
她聲音很小:“我知道,我不怕,我知道他們是代長姐來的。”
長姐雖不在,但處處是長姐。
李舟秋好笑地擦去李望酥的淚:“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要哭。一會兒讓新郎官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了,我八張嘴也說不清。”
李望酥破涕為笑,點點頭:“好。”
李舟秋溫柔明亮地看著李望酥,心裡想:小丫頭長大了。
很快,喜娘來尋李望酥,吉時馬上就到,要拜堂了。
在震耳欲聾的喜鞭聲中,李望酥與趙寒行完了禮,喜酒喜食緊跟著一道道擺上桌。
賓客舉杯盡歡。
李舟秋喝了杯喜酒就走了,出門時遇到了龔海生。
但龔海生沒多瞧她,很快駕馬消失在街巷。
回到長公主府,李舟秋暢快淋漓地舞了一套劍法。
甚至是痛快。
能親眼看到望酥成親,能看到好友代她添禮參宴,能看到那麽多人將她放在心中。
重生一回,值了。
縱是生死,又有何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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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灼灼發燙
臨近傍晚, 周江滿才從趙府回來。
長公主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李舟秋喚到了主院。
周江滿目光幽深地望著李舟秋,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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