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一次意識到,梅辭美得這般肆意張揚。
“梅辭先生。”明珠出聲提醒院子裡的人周江滿來了。
李舟秋下意識朝門口看了過去,看到周江滿後有些意外,她住進來這麽久,第一次看到周江滿來客院。
更讓她意外的是周江滿身後的人。
李舟秋從躺椅上起身,邊上前邊道:“杜章解?”
兩個男子抬著擔架,杜章解正躺在擔架上,看到她後瞪大了眼,似乎想起身。
人還沒起來就被李舟秋一把按了回去,李舟秋嫌棄道:“虛成這樣還起什麽啊?老實躺著。”
說著,李舟秋又看向周江滿,朝下午收拾好的房間指了指,問:“要住進來的人就是他?”
周江滿已經回神壓下了心思,她道:“李大人和皇兄都放心不下他的傷勢,給他找的大夫他一概不要,指名要你為他治身體。”
“皇兄和李大人沒辦法,只能將他送到本宮這兒來了。”
周江滿回頭指揮抬擔架的人:“將他抬進去。”
“是。”
杜章解眼睛還落在李舟秋身上,直到進了房間才被迫停止。
周江滿抬眸瞧她,道:“佛經抄完了?”
“還沒有。”
見小姑娘又擰起眉,李舟秋沒忍住。她抬手撫上小姑娘的額頭,將她眉毛順開。
李舟秋邊順邊道:“小小年紀動不動就皺眉,人都皺老了。”
明珠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忙低頭看向別處,生怕多看一眼。
周江滿揮開她的手,目光不善,警告:“梅辭!”
明珠聞言,驚訝偷瞄了一眼。
長公主雖明顯不悅,但遠不是明珠想象中那般暴跳如雷。
安頓好杜章解後,周江滿在客院並沒有多呆。
臨走前,特意對李舟秋道:“不抄完佛經,不準出門。”
周江滿一走,李舟秋面上的笑就沉了下來,她轉身來到杜章解的房間。
看到她出現,杜章解激動地險些從床上掉下來,幾次撐身子沒撐起。
李舟秋從一側搬了張板凳,大咧咧坐到杜章解面前,她道:“行了,你先躺好別激動。”
這熟悉的口吻。
杜章解整個人隱隱發顫,他控制著自己躺回床上,然後看著李舟秋問:“你、你是誰?”
李舟秋沒想再哄騙杜章解,況且她也需要一個幫助她在周江滿面前掩護身份的人。
與其扯其他謊,不如跟杜章解說實話,這樣杜章解還能全心全意幫她。
打定主意,李舟秋笑著反問:“你覺得我是誰?”
杜章解張張口,不光手在抖,聲音都在抖:“將、將軍?”
李舟秋沒立即應聲,而是先問鸚鵡系統:“我可以承認嗎?”
之前鸚鵡系統說過她不能主動坦白,不然商城會收回梅辭這具身體。
但經上次牢中暗示,杜章解已經猜測到她就是李舟秋,這時候只是承認而已,不算她主動了吧?
果不其然,鸚鵡系統道:“是杜章解詢問宿主是不是李舟秋在先,宿主承認不算違規。”
所以這系統的規則和李舟秋猜的差不多,並沒有那麽嚴格。
不管是她承認還是在奉得寺地牢用手勢的方式暗示杜章解,只要不是她先開口以直白的方式坦白,系統都不會判她違規。
和鸚鵡系統確認好以後,李舟秋才看向杜章解,應了一聲,算是承認。
“嗯。”
來之前,杜章解本滿心期待,幻想著不切實際的種種。
但此刻李舟秋真的應了,杜章解反而不敢相信。
熱淚從他的眼角滾落,他難以維持鎮定:“放屁!將軍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你到底是誰!老實交代!”
李舟秋無奈輕歎:“那你怎麽才能相信?”
杜章解想了又想,最後道:“那你說說,將軍有次被鰥夫纏上,是怎麽脫身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李舟秋臉一黑,陰惻惻道:“杜章解,你活膩歪了?”
李舟秋和杜章解假扮夫妻做臥底那次,李舟秋被一鰥夫纏上。
那鰥夫手裡闊綽,是當地有名的員外,他口口聲聲稱杜章解小家子氣配不上李舟秋。
還趁著李舟秋在客棧沐浴的時候,撞破房門衝進來,脫衣要共浴。
李舟秋開始為了不暴露,還忍著一口氣對鰥夫處處相讓。可鰥夫衝進來後,李舟秋忍無可忍。
她一掌將人擊昏,後又將鰥夫赤身裸體掛在房門外,客棧來往過客皆能看到。
那鰥夫醒來後顏面掃地,對李舟秋轉愛為恨,生出得不到便毀了的心思。
他趁夜又進入客棧撞破李舟秋的房門,這次不等他有動作,就被李舟秋迎頭一頓狠揍。
最後斷了他一隻手,又將他送到了官府去。
這鰥夫平時就沒少作惡,但每次往官府遞銀子買通關系又完好無損脫身。
這次有李舟秋在上面壓著,官府的人不敢收銀錢,也不敢再放水,鰥夫家財充公,人進了牢獄。
李舟秋臥底結束回來後,往京中遞了一封折子。
最後那地方的官府也新換了一批人,直到現在,那鰥夫還在牢裡沒出來。
但此事李舟秋視為一恥,除了當時一塊經歷的杜章解,無旁人知道具體。
隻以為是那鰥夫運氣不好,惹上了李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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