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與明珠齊齊應聲:“是。”
罷,進就進。
李舟秋拋下思緒,推著李舟秋進了江陵山。
不得不說,江陵山真的很漂亮。
風景秀麗,有水有樹,生機勃勃,爭相奪豔的花朵開得正旺盛。
一叢叢鮮花綠枝連成一片,形成令人驚豔的花海。
黃的紅的粉的相應相合,株株飽滿瑩潤,種類繁多。
這麽多花聚集在一起,香味卻很淡雅,並不膩人。
潺潺流水沿著小溪一路往前。
隻讓人覺得愜意放松,視覺上的享受。
這不是李舟秋第一次來江陵山,幾年前江陵山的風景也很不錯,但明顯不及今日。
周江滿信手折了枝盛開的花,放下鼻下嗅了嗅,她問:“漂亮嗎?”
這兒只有她們兩人,這話只能是問李舟秋的。
李舟秋點點頭,坦誠道:“恍入仙境。”
周江滿聞言滿意地輕輕笑,她目光看遠,眺望著整個江陵山。
良久,李舟秋聽到她輕若微風的自語:“那李舟秋,會喜歡這兒的吧?”
李舟秋一怔。
再回神,周江滿已經自己轉著輪椅往前走了一截兒,她快步追上,繼續推著周江滿前行。
在這兒的周江滿,心情和脾氣似乎要好很多,甚至還和李舟秋開了兩個小玩笑。
往前走了約莫一刻鍾,塋苑便顯現出來。
和李舟秋想象的很不一樣,周江滿為她築的墳塋很簡潔,石砌而成,立高階之上。
高階上立著一塊一人高的石碑,上面隻隨性至極地寫了“李舟秋之墓”五個大字,連亡於哪日都沒有。
李舟秋看著墓碑出神,她細細打量一陣,居然覺得十分欣慰。
她確實就喜歡這樣簡簡單單的墳塋,死了住著也舒服。
小江滿還是那麽懂她。
李舟秋冷不丁的想,親眼看到葬著自己的墳塋,算是了不起的事跡吧?
正滿意欣賞著,鸚鵡系統落在她的肩頭,一臉興奮:“宿主,這裡面有你的原身哎!”
……她知道。
“你的原身腐爛了哎!好醜哦!”
……哪個埋在地下在棺材裡躺了六年的屍體是好看的?
圓潤小巧的鸚鵡張了張粉色的鳥喙,發出一陣討打的聲音:“嘖嘖嘖。”
李舟秋選擇無視它。
她推著周江滿到了台階前,犯了難。
墳塋修在台階之上,但兩側並沒有留輪椅通道,她無法將周江滿推上去。
周江滿也愣住了。
修墳塋的時候忽略了這一點。
李舟秋低頭看了看輪椅上的小姑娘,躊躇說道:“要不我抱公主上去?”
話音還未落地,周江滿已怒而出聲:“放肆!”
周江滿氣勢夠凶夠足,換成其他人肯定立馬跪地跟她認錯。
可站在她面前的是李舟秋,李舟秋才不怕她發脾氣,隻微微無奈。
“那怎麽辦?走都走到這裡了,不上去?”
周江滿抿起唇,不說話了。
她這副模樣,李舟秋最熟悉。
這是又開始犯別扭了,不願意梅辭抱,但也不願意就這麽走。
李舟秋清楚小姑娘的性子,她天不亮就起床準備,穿了大半個京城過來,就是為了李舟秋給上柱香。
她那麽要強,今日若是這點都做不到,心裡肯定會難過,很久都不能釋懷。
知道小姑娘自尊心重,李舟秋溫柔了眼神。
她松開輪椅把手轉到周江滿面前,然後緩慢地蹲下身。
蹲下來以後李舟秋比周江滿要低上那麽一點,她微微抬著頭,哄小姑娘:“今天就先讓我抱你上去,等我們回去了,就讓人來江陵修建台階,修個坡面出來。”
“好不好?”
周江滿又恢復那張冷冷的表情,目光如冰般望著李舟秋。
李舟秋似察覺不出她的冷漠,繼續哄:“你看,這麽久沒見,李舟秋肯定也很想你,你來都來了,就忍心不去見她一面?”
周江滿怔忪,下意識看了眼高台上的石碑。
眼神有所松動。
“今日就我和公主兩個人,此事公主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我是抱著公主上去的。”
見周江滿不說話,李舟秋想了想,又道:“實在不行,我背過身去,公主自己……上去,我不看。”
李舟秋省略了“爬”字,但周江滿聽懂了。
周江滿看了眼自己的腿。
心道即便是李舟秋死了,她絕不會在她面前做出“爬”這種事情。
李舟秋樣樣都好,就是沒出息眼皮子淺,膚淺得喜歡模樣好身段好的人。
之前她和李舟秋扮裝去花樓吃酒,李舟秋一個勁兒地誇花魁好看。
她吃味兒問李舟秋花魁哪裡好看?
李舟秋一本正經地說腿好看,長腿細腰,真真是好看。
心思轉回來,面前的梅辭還蹲在她身前望著她。
目光和煦又溫柔,沒有憐憫與同情。
這一點讓周江滿好受不少。
周江滿仰著下巴,高高在上地吩咐:“你轉過去。”
李舟秋如言轉過身。
下一秒,一雙柔軟細嫩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周江滿往前傾身伏上李舟秋的背,她不自在的繃緊身子,生硬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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