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恢復安靜。
長公主府離皇宮不算很遠,不多時就到了宮門口。
守門的侍衛攔下馬車,清風上前出示了身份,又說了兩句什麽。
侍衛立時朝車廂方向行了個禮,然後放行。
馬車壓著宮道不緊不慢的前行,直入皇后的寢宮長鳳宮。
馬車停穩之後,清風搭好斜板,然後進來將周江滿推出車廂。
才下馬車,就聽一道上了年紀的女聲:“奴婢參見長公主!長公主可算來了,娘娘都念了您好久了。”
對比這嬤嬤的雀躍,周江滿要顯得冷淡些:“母后呢?”
李舟秋探身下了馬車,認出說話的老宮女。
她是皇后入宮時帶的娘家侍女,這麽多年一直貼身侍奉皇后左右,情若姐妹。
紅春姑姑。
紅春姑姑笑著迎上來,從清風手中接過輪椅。
她一邊推著周江滿進殿,一邊道:“娘娘這會兒在小廚房,正給長公主做您最喜歡吃的紅豆糕呢。”
說著,紅春姑姑轉身吩咐一旁的宮女:“去,稟娘娘一聲,長公主來了。”
“是。”
紅春姑姑推著周江滿進了殿。
長鳳宮的外殿還是一貫的精致大氣,不見金銀玉器裝飾,但處處都透著不凡。
殿一側的小桌上,擺滿了零嘴小吃。
紅春姑姑笑吟吟地道:“這些都是娘娘為長公主準備的,長公主可有想吃的?奴婢伺候您。”
紅春姑姑跟了皇后一輩子,是看著皇后的一雙兒女長大的。
她自己無子女,隻將皇后的這一雙兒女放在心尖上疼。
看她忙上忙下,周江滿生出笑,道:”紅春姑姑別忙了。”
話音還未落地,就聽見外面傳來樊公公的急聲:“哎娘娘您慢些!走慢些喲!”
周江滿和紅春姑姑齊齊側首往殿門口看,只見來人身著金絲勾勒的鳳袍,頭戴鳳冠,氣場逼人。
只是鳳袍沾上了白色麵粉,多了些許平易近人。
看到周江滿,她紅唇上揚,繃起的臉驟然化成春風:“滿兒,快讓母后看看。”
皇后眉眼明豔,明明將近四十的人了,歲月卻未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紅春姑姑跟著笑:“娘娘,您看您這一身,都沾上麵粉了。”
一貫端莊的皇后,此刻滿臉都是寵愛的笑。
她踱步來到周江滿面前,一把捧住周江滿的臉頰,看不夠般得瞧了又瞧。
“我的好滿兒,讓母后好生想。”皇后說著甜蜜的話,還將周江滿當成小丫頭哄。
周江滿將小臉從皇后手上掙脫,不自在地喚了一聲:“母后……”
以前母后經常捧著她的臉左看右看,可這個以前,也足有六年了。
這六年她獨慣了,已不習慣再這般和母后相處。
見狀,皇后心中劃過一絲失落,委屈道:“怎麽,你這麽久不見母后,就不想母后?”
“母后看看你怎麽了,若非你狠心非要搬出宮去,母后又何必見自己女兒都要在夢中。”
提起搬出宮,周江滿笑意變淡。
三個月未見面,一見面就要提這個?
紅春姑姑一直觀察著周江滿的神色,見狀忙道:“娘娘,您不是一直念著想長公主嗎?怎麽一見面又開始數落了?”
皇后欲言又止,紅春姑姑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
周江滿冷下臉,余光瞥到紅春姑姑暗暗打圓場的小動作,她沒戳破,也不願再和母后爭辯。
索性不言。
片刻後,皇后妥協笑道:“好好好,那本宮就不說了。”
皇后的目光從周江滿身上往後移,落在一眾正朝她行禮的人身上。
她一個個看過去,最後盯住李舟秋:“滿兒,這位就是你留在府上的郎中?”
見皇后退了一步,周江滿也不想與自家母后再鬧僵。於是斂起心思,順著皇后的視線看去。
她頷首,道:“是她。”
聞言,李舟秋上前一小步,垂首問安:“梅辭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面對周江滿以外的人,皇后的氣場還是很足的,她揚了揚眉,道:“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皇后看到李舟秋,先是一愣,然後皺皺眉,最後遲疑看向周江滿。
確定是這人?貌美得像個花瓶不說,還這般年輕。
醫術這種東西,除了天賦,就是靠經驗積累。這般年輕的大夫,能有什麽經驗?
皇后壓下心裡的想法,道:“既是長公主的醫師,那邊起身落座吧,來人,賜座。”
“是。”
“謝皇后娘娘。”
想象中的審問並沒有來,賜完座皇后便移了目光。
皇后再次將注意力放在了周江滿身上,她拉著周江滿左看右看,笑的溫柔:“本宮的滿兒越長越好看,也不知會便宜哪家兒郎。”
話音落地,氣氛陷入沉寂。
周江滿的眼神一點一點冷下來,她輕輕抽出被皇后握住的手。
一時陷入冷場。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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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無所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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