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雙點點頭,咬唇憋著淚。
無視掉外面還在起哄的聲音,周江滿將小雙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她與小雙聊起天:“小雙,你多大了?”
小雙:“十三。”
和周江滿猜測的差不多,果然很小。
“你上過學嗎?”
小雙回:“我爹活著的時候,送我去過村裡的學堂,但我不喜歡讀書。”
聊一聊,心裡的恐懼也被衝淡不少。
小雙的聲音逐漸平穩下來:“我喜歡編好看的東西,我爹之前打獵背的背簍,就是我做的。”
“我還……”
小雙念著念著,困意漸漸襲來,最後打起了輕鼾。
周江滿失笑看她,真是個神經大條的小孩子,今日遇到這麽多的事,身處賊窩還睡得著。
但睡是對的,周江滿閉上眸,她也要睡。
今夜安雲山的人不會動她們,要抓緊時間好好睡。
她不確定安雲山的土匪什麽時候就查出她在撒謊,興許是李舟秋到來之後,也興許是明天。
那玉佩是假的,是早些年李舟秋贈她的。
多年前李舟秋救了劉家少家主,少家主為表感謝,要將玉佩贈給李舟秋。
李舟秋沒收。
與李舟秋同行的朋友愛好臨摹仿刻,在一旁看到傳聞中的劉家玉佩後就動了心思,仿了一枚出來。
但當時只是寥寥一瞥,論細節,和正品是有差別的。
回京後,李舟秋的朋友就將這枚玉佩給了李舟秋。
後來她去李家尋李舟秋,在她房中無意間看到了這枚玉佩,心生歡喜,硬是想要。
李舟秋開始不允,說這仿玉要找機會親自還給劉家。
但沒經住她的磨,於是書信一封給劉家說明情況,待劉家應允後將玉佩贈與了她。
後來李舟秋身亡,她便將玉佩隨身攜帶。
不成想今日竟派上了用場。
今夜周江滿在逼迫自己入睡,而李舟秋與清風,則馬不停蹄四處奔波。
一封封書信留在不起眼的茶樓、熱鬧的青樓、廢棄的宅院。
李舟秋隻盼自己快些,再快些。
科學一直在盯周江滿的後台數據:“宿主,任務目標的血量依舊是滿的,情緒還算穩定。”
“她現在的位置在安雲山不動了。”
李舟秋將能送到的信都送了後,又連夜奔往黃家村。
清風在院中團團打轉,看到李舟秋回來,“蹭”地一聲躥起身:“梅先生。”
隱在暗處的暗衛們也出來了,暗衛首領來到李舟秋面前:“梅先生。”
暗衛首領道:“梅先生,我們趁夜去救長公主!說不定還有機會!”
李舟秋道:“今日你們從他們手裡跑掉,他們定會防備著我們夜間突襲。”
首領知道李舟秋說的有道理,但除了拚死去救人,還能怎麽辦?!
“那梅先生說,我們如何救長公主?”
他們這批暗衛活著的使命和意義就是保護長公主,若是長公主出了事,他們也沒活著的必要了。
李舟秋望了望天上的橢圓的明月,道:“等。”
暗衛首領和清風對視一眼:“等?”
等天亮,等人來。
次日,一批人馬悄無聲息出現在黃家村,順著信上的地址,領頭人來到小雙家附近。
村裡的姑娘昨日被擄走大半,正人心惶惶,家家戶戶閉門不出。
黃家村宛如一個沉寂的死村,看不到活物。
插著信的飛鏢“嗖”地一聲飛進小雙家中,釘在窗戶上,尾羽顫動著。
房間裡的清風聽到動靜,以為是安雲山的匪賊又來了。手中長劍還沒抽出來,就被李舟秋按住了手。
“自己人。”李舟秋道了一聲。
然後開門走了出去,她將窗戶上的飛鏢取下來,打開信紙看了看。
清風緊跟著她出來,看到信後,道:“空白的?”
李舟秋應了一聲,手中動作不停,將信紙折成了一朵花,然後上前插在了大門上。
像是眸中聯絡的信號。
清風隱約意識到什麽。
不多時,一人出現在清風面前,又快又穩地朝他們走來。
看到來人,清風一驚,來人他認識。
是郭鳳郭將軍!
邵安國女子雖可從仕,但真正入了這途的還是極少數,從武的更是屈指可數。
其中李舟秋是一個,郭鳳郭將軍是另一個。
郭鳳早先是李舟秋李大將軍手中的大將,她、她怎會來此?
念頭轉換起落間,郭鳳已經走到李舟秋面前。
她似乎在隱忍著情緒,目光死死盯著李舟秋:“是你留的信?”
看到故人,李舟秋心中情緒上湧,但此時並不是敘舊的時刻。
她頷首:“是我。”
郭鳳冷著臉又問:“你是什麽人?”
知曉她的聯絡點的人有很多,但每個人的暗號都不一樣,面前這人,給的是李舟秋的緊急集合暗號。
自從李舟秋死了,屬於她的暗號再沒出現過。
時隔七年,昨夜居然又看到了,還是集合信號。
李舟秋道:“李將軍的人。”
和郭鳳預期的回答一樣,若非李舟秋親近之人,怎麽可能會知道李舟秋的暗號。
郭鳳似乎還想說什麽,但張了張口,最後隻道:“招我來作何?我能帶的只有三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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