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啊,我還當什麽驚天大秘密。”一旁的禁軍表現出不屑,招呼幾人要出去吃中飯。
“欸?我還沒說完,你們別走啊。”許紈遠拉著一個人,想要繼續剛才的談話,卻聽見營房的門被人推開,風團卷進來。屋內人的目光看去,紛紛站直身子朝門口行軍禮。
“參見大人!”
張縱意放下門簾,面上帶笑,讓他們不用管自己,各忙各的就好。隨後許紈遠小跑過來,給她摘刀解下頭盔。
“行啊,謝謝你了許公子。”
“哎呦,別別別大人,在您手底下我不就是個兵嗎?”許紈遠狗腿地又給她奉上一杯熱茶水,張縱意接過杯子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了一圈,屋內的禁軍出去了五人,還有四個人圍在她四周站著。
“都坐下,喝點水聊會天。”張縱意擺手讓他們坐下,幾個人都坐下,跟她說起來執勤時發生的事情。
“我今日在太常殿外執勤,見著五六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嬪妃往殿門口湊,宮女太監大件小件的拿著,在風裡凍的那個可憐呢,可陛下一上午就沒出殿門一步。換勤的兄弟們都到了,那些人還在凍著。”
聽了士兵的話,幾個人低聲歎息。
“我也見了。”許紈遠眼睛轉了幾圈,“是新晉的妃子,頭上的簪子可好看了。”
張縱意喝茶的動作一緩,她偏頭看向許紈遠。
許紈遠像是沒注意到,接著說:“我之前在南門大街上逛過一家首飾樓,叫什麽翠玉閣,裡頭那些簪子五花八門的,樣式跟成色可不比那些妃子帶的差。”
“你不會是買來送見山樓的姑娘了吧。”
一人故意玩笑他,幾個人都笑起來,許紈遠臉漲紅了,慌忙解釋。
張縱意忽然站起身,說了一句要去吃飯,連頭盔和刀也沒帶上,掀開簾子跨出門去。
“嘿嘿嘿,你們看見了嗎?”許紈遠估摸著張縱意走遠了,挑眉得意地對其他幾人說。
“你是說咱大人去買簪子了?他買那玩意幹嘛,也跟你一樣送給姑娘?”
“去,你當那姑娘是見山樓裡邊彈琴的?這姑娘可不一般呢,剛才大人坐在這裡,他手上的藥你們有聞見一絲苦味了嗎?這麽好的藥膏連我爹都沒有,你尋思讓咱大人動心的能是一般姑娘?”
“走啊走啊幾位,跟我看看去吧。”
許紈遠衝幾人擠眉弄眼,幾個人面面相覷,都不想摻合這種事情。他像個長舌婦一樣說了半天,才拉上了三個人同他一起去。
“我說你小子可別害我們仨。”
孫甲有些擔心地看向許紈遠,後者頗為豪氣地拍了一下胸膛,對三人保證:“必然不會,相信我就行!”
四個人都是晌午休息的兵,跟門口守衛的禁軍兄弟說了一聲要出宮喝酒,執勤的禁軍心領神會便讓四人藏在運送貨物的車中出了宮門。
許紈遠讓三人先去翠玉閣盯著,隨後他去借了兩匹快馬。待張縱意千挑萬選完簪子付錢後出來,只顧想著蘇雲瓊了,並未發現四個人乘馬悄悄跟在她身後。
麒麟腳程快,入了城郊便撒開馬蹄跑的無影。許紈遠等人在城中人多之地還能跟在張縱意身後。如今到了城郊,她又去了玉水別院這等人跡罕至的地方,四個人像走迷宮一樣,一路尋覓耽誤了不少時間,才摸到了玉水別院。
“城郊還有這種地方?”許紈遠被玉水別院的豪華程度驚訝的目瞪口呆,連聲音都放低了。
這別院中必定有侍衛巡視,四個人隻遠遠地看了一眼,心裡便打起來退堂鼓。許紈遠心一橫,連威脅帶勸說,才讓三個人跟他摸過去看看。
但他此時已經沒有了之前向三人保證的底氣了。
四個人將馬拴在不遠處的樹林中,屏氣凝神摸至西側圍牆,兩人放風,許紈遠踩著孫甲的肩膀方才雙手扒住了牆頭瓦片。
“怎麽樣啊。”孫甲憋紅了臉問他。
“旁邊有一個湖,這是片竹林,有好些竹葉,還沒見到人。”許紈遠慢慢露出眼睛張望,“往南挪挪,避開這些葉子。”
孫甲深吸了一口氣,抓住許紈遠的腳往南挪了幾步路。
“欸,別動別動,我看見有人來了,再高一點。”
許紈遠喜出望外,連踩了孫甲的肩膀好幾腳,讓他往上面送送。一旁放風的錢丙和趙丁連忙拖住許紈遠的兩隻腳,三個人合力將他往上托高。
蘇雲瓊拉著張縱意的手,讓她坐在一架秋千上。
“今天怎麽來的這麽急,敢穿著甲就跑出來。”蘇雲瓊拿出帕子替她擦乾額頭的熱汗,才坐在她身邊。
“額,我忘了換常服了。”張縱意有些尷尬地笑出來。
蘇雲瓊伸手摸了摸她肩上的披膊,冰的她的手瞬時縮回,張縱意見狀一隻手急忙握住蘇雲瓊的手指尖,另一隻手就要解開它。
“不,沒關系的。”她輕輕將臉靠上去,“你看,並不涼。”
“書上說士兵潰敗之時往往丟盔棄甲而逃,”蘇雲瓊一隻手攬上她的肩頭,“縱意如今也算是為我丟盔棄甲了。”
“我可不是為了逃命,我是為了跑的快一些,這才好追上你。”
兩人都眼帶笑意地朝彼此對視,甚至連嘴角向上的弧度都一模一樣,彼此的心雖隔衣物,可是越發接近。
蘇雲瓊攬她的手收緊了些,問她一個問題:“那當時在玉水河邊,你怎麽為什麽要跪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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