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摩不可置信地愣了幾秒,他不相信先前派去的近萬鐵騎就這樣輕易地被打贏了。在這幾秒鍾的時間,他的右臂被前方的安國騎兵一刀砍傷。
他這才反應過來,發狠地斬下砍傷他的騎兵的頭顱。來不及下達命令就朝右猛扯韁繩,騎馬掉頭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聽不見交戰聲了,思摩才停下馬開始清點人數。從西寧城跑出來的兩千人如今只剩不到三百,思摩駕馬不斷給這些士兵鼓勁,又拿出地圖告訴他們,現在到了黃勝嶺西側,再往西走半天就可以見到珠沁草原上薛延陀部的炊煙了。
隊伍中已經有人開始小聲抱怨,為什麽當初要來安國進行襲擾。思摩自然聽見了這些話,他也起了後悔心。但現在還不是抱怨的時候,他強打精神,指揮眾人繼續策馬西行。
傍晚時分,思摩等人進了黃勝嶺最後一段哨卡—拒月峽。
“馬上就要回家了,走啊,走啊!”
他大聲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拒月峽兩側高山上悄悄冒出來的兩排陰影。
“你走不掉了!”
領頭的思摩聽見了不遠處傳來的熟悉聲音,他渾身的血液瞬間都湧至頭頂。
正前方大片的安國騎兵像密林一般映入眼簾,為首的將領騎著高頭黑馬,身穿一品文官紅袍服,頭戴烏紗翅帽。
正是新任雍州都督張縱意。
思摩並不覺得張縱意身上無盔,手中無刀就卸下了防備心。正相反,火紅的官服在傍晚日落時無比耀眼,他隻覺得眼前這人比起西昌城時殺意更旺。
他心中升起強烈的後悔意—早知道雍州的兵馬是張縱意指揮,自己幹嘛還要去貪那幾座城池?
打西昌城時他和彌佘領兵數倍都沒能攻下來,如今攻守之勢相異,他成了被圍困的一方,他如何能脫身?
張縱意緩緩舉起右手,拒月峽兩側便站出來許多弓兵同時搭箭拉弓,整齊劃一的弓弦緊繃聲驚的下方的北胡騎兵不停地駕馬打轉。
敗局已定,思摩不敢搏命做困獸之鬥。他認命地扔掉腰刀慌忙下馬,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用安國話說:“下官思摩拜見張大人。”
身後的北胡士兵也紛紛扔刀下馬,跪在地上大聲求饒。
張縱意駕馬至思摩眼前停下,嘲笑道:“你是不是以為你只要認錯,我便會放你一條生路?”
“珠沁草原簽訂合約時便有一條,西北的文武官員均無權處置庭州的官員,庭州的官員由庭州都督處置。若有違反,天屠戮之。”
思摩擺明了是拿和約來頂她,料定她不敢不遵守雙方認可都的條目。
張縱意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就繳刀上來吧,我會派人將你押回庭州。”
思摩心中暗喜,便拿了身側的刀雙手捧過頭頂。張縱意使一隻手綽刀:“好了,你起來吧。”
“多謝大——”
思摩剛剛起身,還未站穩。張縱意便利落地劈下了他的腦袋。
“天屠戮之?你當我真不敢殺你麽?”張縱意舉起刀笑嘻嘻地欣賞著刃上流淌的血跡,“當初跟你簽和約的是張意,可惜她早死了。你或許不知道,我本名叫張縱意。”
她揮了揮手,身後的騎兵就衝上來將跪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的北胡士兵看押住。
張縱意翻身下馬,看著眼前求饒的北胡士兵說:“思摩此賊倒行逆施,犯上作亂。人人可殺之!如果你們能及時醒悟,和他劃清界限,我便饒你們不死。”
頭頂是待發的弓箭,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安國騎兵。愣在原地的北胡士兵別無選擇,為了活命,每人都接過兵器,往思摩的屍體上補了一刀。
“宣仁廿年六月十日,意伏思摩於拒月,左右斬首而獻,百人屠戮其屍。”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的更新晚了一些。本想直接寫張縱意和殿下的感情戲,但這兩章劇情是必要加上的,劇情一定是感情的鋪墊。
張縱意平叛很順利,可她和殿下的感情似乎不似戰場上的所向披靡。
第二部分已經結束,可還有一些人物沒有出場,比如開局叛亂的涼王蘇雲泰,還有人物表上的王澗。除人物外,劇情也有些暗線,如果只是讓張縱意去平叛,又為何會讓她一個“不識字”的武官去任雍州都督?且皇帝一早就知道她和蘇雲齊有交集。
在這一部分,整個安國的辛秘將會給大家展開。
第47章不善言辭
張縱意此戰得勝,和樊、廖二人整頓人馬後班師回到廣樂雍王府中。
蘇雲齊已經為三人備好了接風宴,三人入府後便入席,歌舞作伴。
喝至盡興處,蘇雲齊帶頭挑了堂下一名舞女攬入懷中。其余兩人便也樂呵呵地舉酒祝賀,也學蘇雲齊一般抱美人入懷。
張縱意的臉色變了變,急忙避席告知蘇雲齊,說自己不勝酒力要去回府休息了。
“縱意,本王知道這些女人你都看不上,便早已給你準備了一份更好的禮物了。”
“多謝殿下好意,臣確實不敢受。”
蘇雲齊並沒對張縱意冒犯的語氣而生氣,他樂呵呵地拍手:“你先看看再說。來,上堂來。”
張縱意回身,她已經想好如何拒絕蘇雲齊。可真等她看清堂中女子面紗下的容顏時,她卻不會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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