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雪妖呢?!
是步天歌將它驅逐的嗎?!
白聽雪沉了沉眼,不做聲響。
…………
步天歌醒來的第一眼,所看見的便是那人近日來消瘦了許多的下頜線,雖然如此,卻也依舊明朗白皙,一如她清冷的眼。
混濁的意識逐漸回歸,步天歌怔了片刻,驀然反應過來,這個角度的話,她的頭此時應該是枕在白聽雪的膝蓋上。
膝蓋……
步天歌立即瞪大了眼,下意識想要起來,但動了動手指,卻發現連手都在那人的掌心裡。
有靈力通過經絡,在滋養她的周身丹田。
步天歌沉默了下來,察覺到自己身上乾燥的棉衣,於經脈中不停流動著的靈力,她終是望著那人清冷寡淡的眉眼,歎息一聲,神色複雜的低了低眼。
白師姐……
察覺到身邊人已經醒來,白聽雪剛睜開眼,望過去,就見步天歌正衝著她咧開嘴角在笑。
笑的,傻乎乎的。
白聽雪在心底裡,依舊做了一如從前的評價。
“醒了,身子可還好?”
低了眉眼,白聽雪出口的聲音下意識軟了下來。
不得不說,看見這人的笑,不知為何,白聽雪隻感到自己緊繃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似的。
“無礙,無礙。”
步天歌輕輕搖頭,慢慢的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雖然她心裡並不想起來的說。
隻略微的掃了一眼周圍,步天歌便察覺到這並非是昨夜戰鬥的地方,當下疑惑的問道:“白師姐,我們這在哪兒?雪妖呢?”
抬目,瞧著這人的神色不似作假,白聽雪垂下黑眸,沉吟了半晌,解釋道:“我醒來時,雪妖便已不見了。”
話音落下,白聽雪想了想,又道:“我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麽?”
發生了什麽……
步天歌愣了,可腦子裡仿佛對那一段記憶設置了清除健一般,不管她怎麽想,就是想不起來絲毫。
她應該,也昏過去了吧?!
看著少女一臉茫然的模樣,白聽雪微斂眉眼,片刻,輕聲道:“總之無事便好。”
她話語一頓:“步師妹,既然你意識恢復了,就快些運功調息吧。”
步天歌微微闔眼,低低的嗯了一聲,猶豫了一下,想說什麽,卻終是暗自歎息一聲,無話可說,就此作罷。
可她究竟,忘記了什麽?!
步天歌閉上眼,盤膝而坐,五心朝上,正待運起陰陽太一經功法調息,卻忽然,有什麽輕微的聲音傳入耳中。
豁然睜眼。
“白師姐……”
略顯急促的音調將運功的白聽雪打斷,少女看過來,清冷的眉眼輕蹙:“怎麽了?”
“好像有什麽東西過來了?”
一路而行,白聽雪是察覺到了步天歌的敏銳感覺的,故而雖然自己並未察覺,卻也不敢大意,立即起身。
五指微動,那冰魄神劍徒然發出一聲輕嘯,自行來到了白聽雪手中。
攥緊。
步天歌想要起身,但雙腳一軟,全身發寒,身子一晃,竟是差點再次跌倒。
臉色難看下來,步天歌咬緊牙關,目色卻有不甘,雖有白聽雪一直在用靈力維持著她的身體不被凍結過去,但這到底是外力,無法長久維持。
若是在給她一些時間調養,又何須這般狼狽。
似是看出她的不甘,白聽雪抿緊唇角,歎息:“步師妹放心,我定當,護你周全。”
清冷的音調似乎還在耳邊回蕩著,但步天歌微怔,眼底卻是一閃而過的苦澀,頓了頓,回答她:“好。”
但她要的,又何曾是這般……
白聽雪望著她,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未來得及開口,便被突兀破空的聲響打斷,兩人心中一驚,轉頭看去。
只見一白一紅兩道光華正壓著雪地不遠處的距離,禦行而來,四目相對,皆是驚訝不已。
實則都未料想到這人跡罕見的北域冰原深處,竟然還真的會有他人存在?!
那一白一紅的兩道光華之上,同樣是兩個看起來年紀並不會很大的女子,前者的年紀似乎還要更小上一些,她相貌絕色,尤其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極為靈動,惹人注目,而後者……
樣貌倒是沒什麽,但就是臉上呆滯空洞的目光,和傻乎乎的模樣讓她的情況一眼便展露無遺。
這是個傻子……
但傻子還能禦空而行?!
傻子都有這天賦了?!
步天歌怔了怔,原本心裡的鬱悶這下終於一乾二淨了,咂咂嘴,厲害了,這真是老厲害了。
徒然,密集的嗡鳴聲越發清晰。
步天歌抬眼看去,終是臉色一變,憑著她的驚人目力,能夠看到禦空而來的兩人背後,半空中,有一團黑色在湧動著。
越來越近,越來越密集。
嗡鳴聲也越來越大,甚至連白聽雪都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持劍的手攥緊,眉眼皺起。
“步師妹,這聲音……”
“啊!”
這一刻,步天歌終於看清了那一團黑色是什麽了,那是一隻隻形似蜜蜂般的古怪蟲子,頭上長角,雙眼赤紅,四翅齊動。
黑毒蜂妖。
《風物志》妖獸篇。
專產自北域冰原之上的特殊妖獸,身小,堅硬,速度極快,劇毒無比,領地意識極強,群居且記仇,同雪妖一般,亦是北域冰原之上最為致命的三大妖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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