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白聽雪越來越冰冷危險的眼神,步天歌心下慌亂,竟然語無倫次了。
但好在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也不瞎掰,乾脆直接一口氣全說了出來:“師姐你突然就說要脫衣服,我,我這不是害羞嗎,這不是還沒反應過來嗎,師姐你滴理解我啊不是,這是人之常情吧。”
巴拉巴拉的快速說了一堆,步天歌說完了之後還抬眼悄悄覷了眼白聽雪,見她終於稍稍舒展開了眉頭,這才將一直提著的心落了落。
松了口氣。
將青衣少女蒼白臉上的慌亂和擔憂全部盡數收入眼底,但白聽雪卻也依舊沒有再開口,她不開口,步天歌也不敢,然後就又僵持了下去。
但這次,卻沒有了那種極度壓抑的感覺,讓步天歌好過了不少。
良久。
白聽雪終於開口:“放手。”
“……”步天歌。
抬眼去瞧白聽雪神色依舊的模樣,步天歌猶豫了一下,也終於還是慫了下來,乖乖的放開了攥著的指尖。
她張了張嘴:“白師姐,我……”
“衣服脫了,上藥吧。”
再次被打斷,步天歌也就沒在問了,縱然心裡依舊別扭的很,但到底這次也是不敢再多說了,見狀趕緊退去肩膀去的衣服,露出雪白肌膚上,早已經不在流血的猙獰傷口。
偷偷瞄了白聽雪一眼,見她在看見傷口時也終於松開了的唇角,步天歌不由得在心裡大出口氣。
這一關,算是過了吧。
冷冽的香再次湊近身旁,步天歌看著白聽雪小心翼翼為她清理傷口,上藥的模樣,怔了一下。
眼眸斂起。
白聽雪,到底是有多敏感。
白聽雪,到底是有多孤獨。
白聽雪,到底是有多害怕……
步天歌抿緊了唇角,太過久遠的模糊記憶讓她已經不記得在原著書中有沒有寫過白聽雪的身世了,但不管有或是沒有,現在想來,那也一定是很悲痛的吧,不然又怎麽會讓她變成現在的這番模樣。
冰冷,沉默,寡言,獨來獨往,天資卓絕。
這一切的背後,有多少是她自我的保護色,有多少是她本該有的模樣,又有多少是她不該有的模樣。
對白聽雪的過去一無所知,步天歌無法判斷什麽,但她最起碼明白一點。
白聽雪,很孤獨。
步天歌有些想笑,明明這具身體自己的身世都還亂七八糟的沒搞明白,她怎麽還有閑心去關心別人。
但步天歌想,她也許,是不介意這一點的。
心底湧起的柔軟讓步天歌笑了出來,眼看著白聽雪將她的傷口上藥後包扎好,青衣少女眯起眼睛笑:“白師姐……”
“嗯?”白聽雪抬眼看她。
“唔!以後,我會陪你的……”
猝不及防的話讓白聽雪怔住了,她望著青衣少女臉上燦爛的笑,抿緊了唇角,斂了斂眉。
卻不言不語。
……
步天歌睡不著。
即便一夜未眠又連番大戰,即便中毒昏迷又加外傷,但步天歌輾轉反則,還是睡不著。
半開的窗戶吹進了風,驅散了夏季正午時分的悶熱躁意,卻吹不散步天歌心頭的不安和煩躁。
這原主,到底是怎麽回事?
本來原本的異常情況就已經夠讓她苦惱的了,可現在到好,又來了個百毒不侵。
雖然也不能夠這麽說了,因為就連步天歌自己也不確定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而且……
說什麽百毒不侵,比起這個詞匯來講的話,步天歌覺得,那其實更像是化毒之類的力量。
平躺在床上的青衣少女眯起眼睛,眼神渙散,顯然正處於沉吟思緒之中。
因為一般來說的話,如果提到百毒不侵,那應該是在接觸到毒素之時便不會有什麽異常的反應才對。
可她不一樣。
步天歌很確信這一點,那就是當她的肩膀被鬼童穿透之時,她的確是中了陰屍劇毒無疑,畢竟她當時便毒素入體,陷入昏迷,身體狀況是絕計騙不了人的。
其實當釋妙在樹林中第一次驅動七寶浮金棍時她雖然陷入昏迷之中,卻也是稍稍有那麽一點感覺的,不然她也不會醒的那般快。
也就是說,其實當時就算釋妙不幫她穩定屍毒,一定的時限過後,她很大的概率也是無事的,而釋妙的行為也只是為這個過程加快了速度而已。
還有方才的驅毒一事,莫名其妙的悸動感也無法忽略,雖然當時她正處於擔憂和不安中,也並未思考太多,但現在想想,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卻也帶著同樣莫名其妙的……
熟悉。
就像是,勢均力敵的共鳴,還是什麽……
步天歌坐起身,靠著床頭歎氣,有些急躁的將自己的一頭黑發揉成了雞窩,然後一臉頹廢的撲倒在床榻上,將自己的臉埋進了柔軟的被子裡。
歸根結底,原主,到底是什麽人?!
七寶浮金棍,還有,雷音寺……
莫非,原主的身世還和這千年的佛門大派有什麽淵源不成。
步天歌一向愛看書籍,在乾天宮之時,她所有的時間除了吃飯睡覺等一系列必須之外,剩下的便是修煉和看書了。
她經常出入步君河的書房,對於雷音寺這個正道的佛門巨鼎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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