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亂七八糟的叨叨咕咕,步天歌朝著白聽雪一個猛撲過去,但還未近身,迎接她的,便是爆射而來的數道冰棱。
寒氣逼人,毫不留情。
步天歌閃了兩閃,傷是沒傷到她,但就是被凍的一哆嗦,本就苦唧唧的臉這下子徹底崩了。
“師姐,你就饒了我吧……”
白聽雪神色不變,眉眼凌厲,隻冷笑的看著攔在自己身前的那人,掐訣的指尖分毫不松。
“師姐?塗少主何必要叫師姐,我白聽雪,受、不、起。”
最後的這三個字簡直是咬著牙齒說出來的。
完了,涼涼了,生氣了。
步天歌縮了縮頭,乾笑了兩聲,結果唇角連這難看的弧度都揚不上去,一息後,整張臉都癱了下來。
“師姐……”
步天歌可憐兮兮,委屈巴巴的叫她,企圖裝乖賣萌蒙混過關,雖然,不太可能。
白聽雪正在氣頭上,壓根不吃她那一套:“都說了,我區區一介太初弟子,可當不起您塗少主叫一聲師姐,這話,可又說錯?”
“沒錯,啊不是,我是說……”
步天歌驀然反應過來,連忙搖頭,那力度,那快的,簡直就差將自己搖成了撥浪鼓。
白聽雪冷笑一聲。
步天歌哭唧唧的控訴:“師姐,你這是陷阱,陷阱!”
說對不行,說錯不行,不帶這麽玩的都。
夜色沉沉,圓月高懸,不遠處的激鬥之聲越發高昂而起,金光閃閃,猩紅熾熱,震耳欲聾。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醜時。
眼見那金光被猩紅壓製,擔心釋妙,白聽雪眉眼緊皺,神色沉下來,越發冰冷凌厲。
“我不管你究竟想做什麽?是當真隻想拿回七寶輪回珠,還是另有目的,但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
伴著尾音一瞬轉低,腳下冰魄神劍徒然長鳴而起,冰藍大放,寒氣冷厲,當空化為巨大冰鳥,啼鳴天際。
“讓開。”
“或是,殺了我……”
步天歌合了合眼,苦笑一聲。
這哪裡是選擇,分明是逼她,若是平常,都說不到這時候她就要服軟,但今夜不行……
法寶激昂的鬥法之聲響徹耳邊,步天歌輕歎了口氣,那就真的……
沒辦法了。
合了合眼,再度睜開,步天歌半步不退,腳下紫雲神劍一聲清嘯,高昂而起,紫芒大盛,大片雲氣壓迫而來,與那冰藍寒氣分庭抗立。
白聽雪目光閃爍,最後全然化為寒意:“這就是你的選擇?”
“抱歉了,師姐,我不想攔你,更不想與你刀劍相向,可我需要一點時間。”
“師姐,很快就好。”
“天一亮,一切都將結束,但再此之前……”
步天歌神色平靜:“你不能過去,任何人都不能過去。”
“你的目的,果然不是七寶輪回珠。”
白聽雪眉眼銳利,冷聲道:“你是故意將釋妙引出來的?”
“……”
“什麽需要時間?你到底想做什麽?”
“……”
但步天歌斂起眉眼,不言不語。
白聽雪氣急,厲聲低喝:“說話。”
步天歌一個激靈,立馬破功秒慫,搓了搓手,散去紫雲靈力,陪著笑就小心翼翼湊了過去:“師姐師姐別生氣,氣大傷身,你和我一個笨蛋生什麽氣是不,我這不是也有苦衷嗎?師姐你在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保證,釋妙絕不會出事,真的真的……”
一邊賠笑,一邊繼續小心翼翼的湊,見白聽雪沒有躲開,膽子大了不少,一個躍步就要跳冰魄劍上去,但還沒等她蹦,白聽雪一個冷眼掃過來,步天歌縮了縮頭,愣是沒敢。
最後只能撓了撓頭,視線望向激鬥中的那邊,兩息後,輕輕歎了口氣,眉眼斂起,傷感又無可奈何。
“釋妙不會有事的。”
因為注定會消亡的人,不是他。
“這只不過是一場,決別而已……”
尾音轉低,隨風消散。
冰鳥散去,啼鳴休止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人,白聽雪沉默了半晌,終是苦笑的別開眼:“你到底,還有多少事在瞞著我?!”
“一別十年,我當真是,什麽都不曾了解你……”
步天歌怔了下,唇角微動,卻沉默了良久,垂下眼瞼,無話可說。
……
遠處。
高山之巔。
山崖下,海浪的波濤洶湧被轟隆炸響完全覆蓋,樹木砸斷,大地龜裂,橫溝遍地,方圓百裡,是一片的狼藉不堪。
蕩起的煙塵之中,再也堅持不住的身影轟然倒下,手裡的金色長棍無力在握,“砰”的一聲掉落在地。
金光隱隱閃爍,映著那倒在地上的青年和尚滿臉鮮血,淋漓而下,傷痕累累,狼狽不堪,在不複之前的乾淨俊美。
太強了。
不愧是,凶名赫赫的魔道黑無常!
但……
釋妙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底一片狠色和不甘,他吐出一口鮮血,使勁晃了晃頭,身子費力往前挪了些,伸手攥緊了七寶浮金棍。
噠噠!
有腳步聲踉蹌而來,但不同於給人的怪異慢感,那漆黑的身影卻是來勢極快。
隻兩晃便已然到了眼前,一腳踩住釋妙攥緊七寶浮金棍的手腕。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