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動作下來頗為熟練,顯然已經絕非第一次了。
白聽雪抿緊唇角,心底深處,竟是忽然有些感同身受的悲涼了起來,片刻後,才啞著嗓音繼續開口:“何為鎖妖鏈?!”
那八尾火狐看了她一眼,隻神色平靜的說著:“鎖妖鏈,是集萬法之精,凝天地之氣,在用萬年大地之鐵鍛造而成,是由十萬年前,人族三皇合力打造,共有三根,其目的,是為了對抗妖族。”
白聽雪瞳孔一縮,妖族?!
“沒錯。”
八尾火狐輕輕點頭:“鎖妖鏈,鎖妖鏈,顧名思義,這是十萬年前,由人族三皇專門用來對付妖族的,也屬法寶一類,需要專門的法決來驅動。”
白聽雪皺起眉眼:“這一條便是那三個的其中之一?”
“對。”
十萬年前的法寶,還是專門用來束縛克制妖族的法寶,難怪可以壓製的住這八尾火狐。
“一點辦法都沒有?!”
白聽雪沉吟著:“但風雪山莊既然能夠用這鎖妖鏈將您鎖在這裡,那就說明他們的手裡是有驅使的法決。”
只是不知從何處得來?
但那八尾火狐只是沉默著,目光慢慢轉到了那懸於半空的狐玉上,它伸出一隻爪子,像是有這什麽牽引一般,那狐玉極有靈性的來到它掌間,烈焰火光閃爍著,似乎也在安慰它一般。
“這狐玉,是我九尾火狐一族世代傳承之物,也非我九尾火狐一族直系血脈不可驅使,我那孩子兒,既然將它送了你,又施法護你火屬無傷,想必在她心中,你定然是極為重要之人,既如此,你便,好生收著就是。”
隨著前爪伸出,那狐玉再次憑空而起,重新落在白聽雪伸出的掌心,緊緊攥住。
她抿起唇角,沉下眉眼,重要之人……
即便深知此時不合適宜,但白聽雪依然感覺到了從心底迸發而出的喜悅悸動。
那八尾火狐的眼底柔和下來,怔愣了兩息後又輕輕的笑,沙啞的嗓音帶著一抹懇求的味道:“你能,和我說說那孩子兒的事嗎?”
作為一個在孩兒身邊從未出現過的母親,它無比迫切的想要聽聽她的訊息,想要得到她的消息。
什麽都好。
哪怕只有隻言片語,只有一絲一毫。
哪怕,只有想象,也只有怨恨不甘。
望著它眼底的期盼,白聽雪沒辦法拒絕。
“她叫步天歌,是我師妹,亦是我太初門下乾天長宮的親傳三弟子,修為高深,道行不凡,在弟子們之中很有威望,是個重情重義,很好很好的人……”
就像步天歌從不想提起“常羅”這個名字一樣,白聽雪也並不想在回憶起“塗羅”這個名字。
一想起這個名字,就能讓她想起這十年來的隱瞞和欺騙。
於是,便會有怒氣從心底泛起。
不可抑製。
一人一狐,一個述說,一個傾聽。
一時間,倒是無比的和諧起來。
直到白聽雪說起了東域深海一事:“……我們被那四翼鳴蛇掀起的水浪衝散之後,我醒來時便到了這裡。”
白聽雪歎息著,眼底擔憂:“也不知後來情況如何?更不知步師妹如何了?她受了那麽重的傷?!”
八尾火狐怔愣了一下,瞬間急躁起來:“自己的女兒,常引他……他怎麽能下的去手……”
但想起從前的事,那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還是什麽是做不出來的。
八尾火狐痛苦的閉上眼,尖銳獠牙咬在一起,因著大力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常引?!
還有,清紅……
白聽雪合了合眼,再度抬頭直視著那八尾火狐,語調沙啞而堅定:“所以,您可以告訴我了吧。”
“該怎麽解開這鎖妖鏈的方法?”
八尾火狐赫然睜眼,目光直指白聽雪:“你是,故意的?”
白聽雪抿起唇角,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道:“您就不擔心步師妹嗎?您就,不想去見她嗎?!”
八尾火狐沉默了下來。
想,它怎麽不想,可……
“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它淡淡的說著,但白聽雪卻只是道:“可您不告訴我,又何嘗不是在害我。”
八尾火狐沉默了下來。
白聽雪歎息:“若是相瞞,我良心難安,可若是如實相告,見死不救,我又該如何去見她。”
良久。
才聽到那八尾火狐歎息一聲,頓了片刻才道:“好,我告訴你。”
“九州大陸自有所言,你也應當是知道的,我妖族沉眠西域沼澤,並不出世,我九尾狐一族更是在那青丘山避世不出,但就在二十多年前,青丘被毀,族人慘死,而始作俑者,正是這……風雪山莊!”
“他們不知從哪裡得到的消息,趁著我們一族陷入衰弱之際,大肆屠殺,並用盡心機,將我抓來,其目的正是為了借助我的妖火,給他們解封一樣東西。”
“但當時我只有六尾,妖力不足,於是這二十多年間,也是這風雪山莊大肆揮霍火屬之物輔助於我修煉,這才得以晉升八尾,因為我火狐一脈只有達到了八尾,才能逐漸將赤火轉化為天火,而只有天火,才能融化那件東西上所附著的天冰。”
其實這倒是,應該感謝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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