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歌無精打采的低下頭,深深的歎了口氣,撇了一眼身邊老神在在的自家師尊, 最後實在沒忍住捅了捅她:“師尊?”
步君河淡淡的道:“幹嘛?”
“師尊,你說這漫漫長夜就這麽乾站著, 師尊你也不覺得無聊嗎?”
“無聊?無聊又怎麽樣?”
步君河輕笑一聲, 上上下下打量了步天歌一眼:“怎麽,你還想逃?”
逃!!
步天歌霎時就覺得有一股莫名寒氣從腳底湧了上來, 簡直比這寒冬的寒氣還要重,瞪著眼, 趕緊搖頭, 把自己的頭都搖成了波浪鼓:“不不不不不,你想什麽呢,師尊, 我就是覺得這麽站著也沒什麽意思,咱嘮嘮嗑唄。”
步君河挑眉:“量你也沒這膽子。”
“你想聊什麽?要聊咱們倆師徒要被罰站到什麽時候?”
步天歌覺得自己牙酸:“你說什麽呢師尊?誰要聊那種東西?你能不能不要說這讓人上火的事。”
步君河閉上眼:“為師我跟你好像沒什麽好聊的。”
但也許是步天歌的譴責目光太過明顯, 又也許是步君河自己也挺無聊的,總之步君河想了想,還是道:“說說吧,你想聊什麽?”
步天歌無奈了,沒話找話:“師尊,你那酒是從哪裡找到的?”
“哪裡找到的啊,就是收拾飯堂時在一堆碎石下發現的。”
一說起這個來,步君河就覺得自己一肚子火氣,唐宴那個家夥,下次找到機會絕対饒不了她。
步天歌搖頭晃腦在旁邊眯著眼睛笑:“対対,就是她,就是唐師叔,你說她不是沒事閑著,這不是故意報復師尊您嗎?唐師叔要是不說話,石師叔和我白師姐早忘了那事。”
“這下子好,不僅害師尊您酒也沒喝到,還要被石師叔在這裡罰站,唐師叔這招太狠了啊,真的太狠了,師尊,你說怎麽辦?!”
怎麽辦?
步君河撇了一眼步天歌,哼哼一笑,対上那雙通透的眼,步天歌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趕緊立正站好,目光緊緊盯著那半截柱子,目不斜視,閉嘴不語。
那樣子正經無比,就仿佛剛才那個幸災樂禍的人不是她一樣。
步君河轉頭看過來,輕聲一笑:“天歌,歌兒,你行了啊你現在,也別在這裡給我勾火,你唐師叔為師我自然會收拾她,但現在咱們兩個也有帳要算。”
步天歌懵了懵:“啥帳?”
步君河冷笑:“你剛才在大殿之上,為什麽說是為師我指使你的?”
啥玩意?!
步天歌立即瞪大了眼睛:“什麽叫指使?本來就是師尊你非讓我這麽做的嗎?我都告誡過你了,不要作死,不要作死,不作死就不會死,不是師尊你自己說什麽“只要哄的住,作一下也無所謂”的嗎?”
結果哄沒哄住,現在居然又往她身上撒氣,有你這麽做師尊的嗎?
步天歌動了動唇角,吐槽,為師不尊,切!
步君河似有所感:“你在說為師壞話?”
步天歌:“我哪敢?”
“哼,量你也不敢。”
“……”步天歌,心好累。
不過眼見夜深了,不管步天歌還是步君河都沒有啥在說話的興致了,雖然夜半,估計弟子們也都睡著了,但兩人,還是不敢動啊。
睜著眼睛望星星,一閃一閃的,師徒兩相視一眼,重重的歎了口氣。
這事鬧的,本來還以為都過去了,唉!
果然還是那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太難了。
……
在太初待了兩日。
孟湳便帶著孟黎等幾十個殘存的孟家族人們下山離開回孟州城去了,常瑤也跟著一起回去了。
當然,他們回去的時候,步天歌……
還在大殿裡罰站,一邊罰站,一邊還在念昨夜熬夜寫的檢討書。
常瑤走的時候特意過來告別,一走近就聽見了自家姐姐那抑揚頓挫的聲音。
“……我親愛的師姐。”
“我,此時懷著無比愧疚的心境向您訴說,向您懺悔,向您深刻的檢討,這是我的錯,請您原諒我。”
“十年前,是我喪心病……不対,呃!是我疏忽大意,沒有考慮到親愛的師姐您的感受,而欺騙了您十年,雖然此事事出有因,但也並不能洗脫我的過失,在此,我表示深深的痛心和自責。”
“如今我已經鼓起勇氣去反思過錯,期望親愛的師姐您能夠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但我不會以這個作為請求原諒的托詞,因為錯誤終歸是錯誤。”
“經過此次深刻的檢討,我深深地反思……”
“加以改正,也期望親愛的師姐您能夠監督我,信任我……”
“我必將……”
“夠了!!”
冰冷的語調冷不丁打斷了步天歌的抑揚頓挫,侃侃而談,呃!胡說八道。
眨眨眼,步天歌意猶未盡的抬頭看過去,就見白聽雪冷聲一笑,忽然道:“繼續站著。”
“……”步天歌臉一僵。
常瑤:“噗嗤!”
孟湳捂住臉,不忍直視。
步君河乾咳一聲別過頭。
石玥抿起唇角,眼底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笑意。
塗寶玉臉色一僵,唇角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艱難的安慰她:“歌兒,別灰心,你的檢討,寫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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