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閃爍的綠色螢光宛如螢火蟲一般的漂浮在漆黑的深淵上方,幽幽的照耀著這片黑暗的地獄。
某一刻,步君河赫然驚醒。
隻微微動了動身子,竟是痛徹心扉的疼,步君河禁不住發出一聲悶哼,頭頂冷汗直冒,來不及查找自己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指尖慢慢動了動,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來,費力倒進嘴裡。
入口即化,倒是剩了不少氣力。
一段時間之後,步君河便感覺自己好過了不少,連忙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狀況。
“左腿折了,胸骨……嘶……咳咳!”
步君河翻了個白眼,這可真的是去了半條命了這。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石玥呢?!
石玥在哪裡?!
捂著胸口喘了兩口氣,借著那點點瑩光看去,果然見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動不動的石玥,步君河一驚,托著身體慢慢過去,看著昏迷不醒的白衣少女?
“師妹,師妹……”
眉間緊皺,臉上在沒有半分血色,一身白色棉衣被劃破,小半邊身子,連帶著整張臉都已然血肉模糊了。
但,還活著。
石玥還活著。
可也不知為何,這一刻,步君河隻覺得自己揪心不已。
就像突然空了一塊的心口,尖銳入骨的心疼。
來不及思考近日來這些反常究竟為何,步君河費力的扶起石玥。
黑暗彌漫了視野,深淵之下,竟是有點點的綠色光線,不知其物漂浮其上,微微照亮著周遭。
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然後忍著自己的強烈痛楚,步君河又拿出藥給是石玥服了下去,可不經意間的一抬頭,步君河看到了不遠處破碎了一半的玉佩。
石玥的玉佩?!
步君河探過去身子,將那玉佩攥緊掌心。
眼見石玥的呼吸平穩了下來,步君河喘息著,待休息夠了之後,才費力將石玥背起,拄著青琊仙劍,一瘸一拐的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這裡沒有靈力,沒有食物,也沒有水,步君河甚至都不知道她們兩個到底還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
但她唯獨知道,要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石玥醒來的時候,恍惚了半晌才逐漸清醒過來,她發現自己正在被人背在背上,而身下的那人,正在一瘸一拐艱難的走著。
熟悉的氣息,是步君河。
即便這一刻身上疼的厲害,腦中更是嗡明不斷,可石玥依然能夠聽見步君河急促的呼吸,時不時的咳嗽聲。
她知道,步君河的情況也不好。
似乎背上的動靜終於被步君河察覺到了,她眯起眼睛笑了笑,啞著嗓音道:“師妹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嗯。”
石玥張了張嘴,疼痛什麽的倒是小事,只是她赫然發現,自己的喉嚨更是乾的厲害,隻發出了這般輕微的,含糊不清的一聲後下一刻遽然刺痛了起來。
“咳咳……”
“咳咳——”
步君河停了下來,慢慢將石玥放下,托著殘破不堪的身體,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部順氣,直到她慢慢平靜了下來。
“師妹,怎麽樣?”
石玥動作僵硬而緩慢輕輕搖了搖頭,這已經是她現在最唯一能做的,也是最大的動作了。
步君河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擔心石玥,步君河也就托著毫無知覺的腿慢慢坐了下來,而且她都走了那麽久,也已經快要走不動了。
歇歇也是必要的。
石玥的傷勢比步君河想象的更嚴重,為了怕她失去意識,步君河一直在跟她說話,即便自己口乾舌燥,難受的很,也沒有停下來。
而石玥也很顯然明白她的意思,盡管她都沒力氣回答,但也還是會發出簡單的音調來回答步君河。
然後就這般走啊走,不知道又走了多久。
說著說著,步君河又忽然想起一事來:“師妹,你的玉佩碎了。”
這次沉默的時間比較長,正待步君河忽然不安起來時,她再次聽到了石玥沙啞,虛弱,似乎下一刻便要消失一般的含糊聲音:“是嗎。”
簡單的兩個字倒是讓步君河也愣了愣。
可她想了想,話到嘴邊,到底也還是沒有多問出來。
算了,回去再說,可別再問激動了,出事怎麽辦?!
休息的差不多了,步君河便再次起身,慢慢背起石玥繼續走,雖然她們都不知道有沒有盡頭。
但……
“步師姐……”
“嗯?”
“謝謝你。”
步君河微怔,挑了挑發乾起皮的唇角,卻是無聲的咧開唇角。
但不得不說,這一次的路程不過走了一會兒而已,真的只是一會兒,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仿若無形的金色屏障。
這是,結界?!
這裡的結界……
沉吟一番,步君河慢慢放下石玥,上去找線索,不管怎麽說,這裡有結界,也就意味著,有路?!
只是不知道是生機,還是死路。
暗自歎了口氣,步君河找了半晌之後,終於在另一邊的山壁上找到了一處突出的石壁,那上面刻著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
禁靈之淵!!
唇角動了動,喃喃自語。
回頭去看,石玥衣衫襤褸,重傷危已,指尖攥緊腰間懸掛著的最後半塊玉佩,步君河合了合眼,在感受著自己衣衫下的那半塊,心裡忽然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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