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向大師姐請罪,回去向師尊請罪,不管處罰結是什麽,我都陪你一起。”
“……”
“我不想與你為敵,刀劍相向。”
“但師尊之仇,也不得不報。”
“此番還多謝你救命之恩,但下一次見面,我們,還是敵人……”
“所以,歌兒……”
“回去吧。”
但,她如何回去。
步天歌坐在山崖頂大石上,迎著皎潔月光長歎了口氣。
這種話,之前白聽雪就已經跟她說了一遍還不夠,這下好,她二師兄又鄭重其事和她說了一遍。
心裡五味陳雜,倒是難受很。
這要誰給她再來一次,她怕是就當真忍不住了。
步天歌耷拉著頭,想想步君河,她又忍不住長歎了口氣,師尊太皮了,還真是喜歡給她出難題。
而且……
“太慢了,這都已經寅時了,我還以為你要天亮了再來呢?”
細碎腳步聲傳來,慢慢走到了她身後站定,但除了呼吸聲外,來人卻是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步天歌無語了:“行吧,你這次不躲我了?有疑問就快問,我現在心情不好,一會兒就沒心情回答你了。”
她耷拉著頭,有氣無力。
過了半晌,來者才發出了低沉複雜聲音:“所以,你到底,是誰?”
這問題問。
步天歌無語回頭去看唐心蓮,依然是那張讓她不忍直視陌生臉龐:“你說我是誰?”
翻了個白眼,步天歌呲牙:“怎麽,中個毒還失憶了不成?”
但唐心蓮沒理會她調侃,只是目光緊盯著步天歌,一字一句道:“因為我都知道。”
步天歌怔了一下,微微斂眉。
“你知道?!”
知道什麽?!
“知道一切事,天火觀,祭品,岩漿火龍,薑姒,還知道那個交易。”
“……
”步天歌愣了三秒,忍不住嘴角一扯。
“所以,我才問,你是誰?”
唐心蓮目光忽然銳利而起,腰間纏繞九龍九葉鞭亦是感應到了主人敵意而一瞬間火光大作。
這鞭子是上次在天火觀時一起帶回來,後來一直放在巫羅一族,這次也正好物歸原主。
但步天歌沒想到,這才物歸原主沒個幾日,就已經開始指著她了。
心情不好,惡劣性子就出來了,步天歌勾唇一笑,答非所問:“我是誰,你說呢?小家夥……”
後面那句話,她還特意模仿了一下薑姒語調,聽多了,她自然而然就會了。
但也許正是因為她裝太像了,唐心蓮忽然心頭火起,瞳孔一縮,目光凌厲,二話不說就直接一鞭子抽了過去。
啪啪!
步天歌連忙躲開,無語了:“說說你就信?別這麽認真啊!”
要不要這麽暴躁。
嗯!雖然以前也很暴躁了。
唐心蓮抿緊唇角,二話不說,揮舞著火焰長鞭,步伐一劃,直攻而上。
步天歌躲了兩下,望著她眼底平靜,心中歎息,腳下一個用力停下步伐,身形一瞬筆直。
火焰長鞭劃破空間直襲而來,步天歌躲也不躲,眼看著便要打在她臉上,卻在此時戛然而止。
“為何不躲?”
唐心蓮攥緊長鞭,其上火焰燃燒,升騰而起,她眉眼皺起,背著月白光輝,微低下頭,那其中神色,隱隱看不真切。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打?”
沒錯,你就不敢。
步天歌心裡叨咕,但她肯定說是不能這麽說就是了,只能順嘴胡扯,完全不走心:“我腳疼。”
唐心蓮氣笑了:“混蛋,你當我是傻不成。”
步天歌揉了揉鼻尖,還未說話,就見唐心蓮冷聲一哼,再次揮起火焰長鞭猛甩了過來:“還是你當老娘這麽好騙啊,混蛋啊啊啊!”
“……”步天歌。
別這麽大火氣。
寒毛一立,眼見唐心蓮發火了來真,她也不敢在繼續站著了,不
然依照她對唐心蓮了解,她絕對會破相了。
這老婆還沒追到,萬一在破了相……
步天歌一個寒戰,連忙躲開,火焰長鞭打在身後青石上,將那足有一人高青石打了個稀巴爛。
一頭冷汗就唰唰下來了:“那你也太狠了,這要是沒躲開,你是不誠心讓我找不到老婆。”
啪啪!
啪啪啪!!
唐心蓮一言不發,卡卡就是打,步天歌閃了又閃,躲了又躲,最後實在忍無可忍,無地可躲,隻好伸出手抓住了她甩開火焰長鞭。
火炎對她傷害等同於零,鞭子打在手心,雖然疼了一些,但她本就體質強橫,完全靈化之後,她肉.體力量等同於巫族,這點疼對她來說其實不算什麽。
何況,唐心蓮察覺到步天歌舉動,她收了力。
“啪!”一聲過後,這片被打狼藉山崖之巔,終於安靜了下來。
火焰漸漸熄滅,皎潔銀白光輝再次灑落而下,夜風吹拂,似乎沾染上了火炎炙熱,吹在身上,不太舒服。
步天歌輕歎了口氣:“夠了吧?”
從小一起長大,她能憑一個眼神認出全然陌生唐心蓮,那麽同理,唐心蓮也一定會認出她來,即使當真奪舍附身,融合了記憶和力量,可一些細節習慣是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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