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白師姐,是一個正直剛烈,倔強獨立,重義至情,心思通透,溫柔又狠絕的一個人,尤其是對於正魔的看法,更是有著很強的自我原則性。
不殺她,是因為有情。
但若當真有一日她步天歌為非作歹,殺她,也是因為有情。
自古忠義兩難全,白聽雪現在就處在這非常尷尬的位置上,她的掙扎,猶豫,彷徨,步天歌都明白。
她相信白聽雪也是懂的。
雖然她不知道那人是什麽時候清楚的這一切,包括她的心思。
但步天歌知道,她不能再給白聽雪壓力了。
她也不舍得在給白聽雪壓力。
所以,不能說,不可說,起碼,現在不行。
兩人對這個話題從來都是點到為止,因為這種事情現在還不適合擺在明面上,一旦擺在明面上,就必然要在她的情,和正道之義做一個選擇出來。
但兩人誰都沒想到,這話題居然會被常瑤給直接挑明了出來。
實際上那一刻,步天歌整個人都是懵的,她知道以白聽雪的性子而言,選擇太初,選擇世間正道的幾率很大,很大。
但步天歌也沒想到,白聽雪居然會那般回答她。
自古忠義不能兩全,但她願,舍身,取義成情,不負所有。
步天歌揉了揉眉心,忽然一笑。
她那剛烈又溫柔的心上人啊!
第175章 撒火
夕陽如血,在那天際海岸的盡頭,映紅了一片雲霞和海水,絕色景致,莫名透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激情澎湃。
眼見天色已晚,步天歌回過神來,斂起所有思緒,當先而行。
“走吧,我們先回去休息,什麽事都等明天醒來再說,好餓好餓,我要吃燒肘子……”
見步天歌不計較了,常瑤膽子也就又冒出來了,從孟湳身高鑽出來,高高興興就跟了上去。
“姐,姐,你等會兒,我想……”
嗖!
凌厲的破空銳響,堂而皇之的直奔眼前而來。
簡直都不帶半分掩飾的。
察覺到那傳來的熟悉力道和附著靈力,步天歌無奈了。
就不能用更溫柔一些的方法來叫她嗎?!
太初的人喜歡扔石頭不會也是一種遺傳吧。
嘖嘖!
雖下吐糟,但步天歌的反應也不慢,稍側過身子,伸出食中兩指,輕而易舉便夾住了那小石子。
沒什麽更特別的,只是在普通不過小石子而已,步天歌看也沒看,直接扔了出去。
“姐,我和阿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來,給你留燒肘子。”
見狀,常瑤很自覺的扔下這句話就拉著孟湳一溜煙跑遠了。
步天歌輕輕歎了口氣:“我的燒肘子啊。”
怕是吃不上了。
搖了搖頭,但盡管步天歌嘴上抱怨,卻也還是不敢怠慢,腳下步伐連劃,當即施展開步罡踏鬥,身形晃了三晃後,消失在原地。
這處海岸之上有一片頗大的山林,正是那小石子打來的方向,步天歌來到近前,停下腳步步伐,隨口打了個哈欠,揉了揉不太舒服的眼角,邁步而入。
找了找,當月光的銀白光輝終於灑落而下的時候,步天歌看到了步君河,依然是一身白無常的打扮,只能從蒼白猙獰的面具上露出的一雙眼認出她來。
通透,淡雅而明亮,一如往昔。
雖從未說過,但步天歌去了巫族多久,她這個做師尊的就擔了多久,後來更聽說了巫族的叛亂一事,縱然之後有消息回來說步天歌安然無恙,她也依然不能徹底放。
此時見步天歌活蹦亂跳的,原本暴躁的一身巫妖之力也都平靜下來了,步君河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師尊,我滴師尊哎呦喂……”
步天歌都已經好久沒見到過自家師尊了,這下一見到人,在也忍不住,一拍大腿,哇哇大叫著就撲了過去。
“師尊,我受不了了,咱們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
一頓嘰歪,跟複讀機似的。
步君河輕笑一聲,抬手按住小弟子蹭過來的腦袋稍稍用力往外推,一邊推,一邊笑:“怎麽,白師侄給你這麽大的壓力?!”
“……”步天歌。
嘰歪的表情當即就愣住了,青衣女子一下松開拉著步君河衣領的手,連忙退開兩步,目光眯起來:“師尊,你不行啊,居然偷窺我?”
“適逢其會,只是方才剛巧看到罷了。”
步天歌呵呵兩聲,隨即下一息就面無表情下來,挺巧,這還真是挺巧的。
簡直太巧了。
步君河單手理了理被步天歌抓亂的衣領,稍稍抬眼看過來:“怎麽,不信?”
“哈哈哈,信,弟子怎麽可能不信師尊你老的呢,哈哈哈……”
被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看,步天歌頓時就縮了縮頭,微躬身子,雙手一搓,秒慫。
步君河輕笑,那聲音在面具的隔閡下,莫名透著一抹顫音,笑的步天歌頓時就是小髒一抖。
“怎麽,為師很老嗎?”
果然,來了,她就知道。
步天歌尷尬的繼續搓手,頭搖的像撥浪鼓,簡直求生欲極強:“不不不,師尊大人風華正茂,怎麽會老呢,是弟子一時失言,一時胡言亂語,師尊大人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我計較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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