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廚神大會的勝出者可以領到足夠普通百姓一家人過一輩子獎金,嚴牧對金錢這種事比較敏感,就在告示牌前多看了一會兒。
“苦命鴛鴦鍋?”葉寒鴉直搖頭,“鴛鴦鍋就鴛鴦鍋嘛,苦命鴛鴦鍋是怎麽個意思,難道讓人真去棒打一對兒鴛鴦,然後做成菜?”
苦命鴛鴦鍋是這次大會比賽的題目,誰也不知道這個雁北王腦袋裡在想什麽。
嚴牧說:“可能這就是雁北王的怨念吧。”
葉寒鴉說:“可見出題的這個人心裡不是一般的陰暗啊。”
小師妹點頭:“就是。”
她們在這兒竊竊私語,守著告示牌的官兵們早就注意到了,有個官兵就過去看了看:“你們圍在這兒是幹什麽呢?”
葉寒鴉道:“我們就隨便看看。”
官兵怒了:“這是讓你們隨便看看的地方嗎?”說著,他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很生氣一般,利索地拔出了手中的刀。
“不是!”嚴牧趕緊上前攔住,“我們是來參加這場大會的!”他立馬掏出了一定銀子,放在了報名處的桌案上,“我們這就報名。”
官兵臉色有所緩和。三人趕緊溜了。走了老遠,葉寒鴉忽然問:“什麽廚神大會啊,不參加不行嗎?”
嚴牧態度堅決:“這怎麽能行呢我報名費都交了,為了錢……啊不,總之錢都交了,咱們呆在這兒又沒事做,不如去湊湊熱鬧。”
葉寒鴉繼續問:“可是誰會做飯呀?”
嚴牧意味深長的拍了拍葉寒鴉的肩膀:“交給你了。”不是說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嗎,換作女人——換做李姑娘也是一樣的啊。
葉寒鴉:“……”總感覺被賦予了什麽不該有的期待是怎麽回事?
於是,這幾天李無言每天都能喝到用雞鴨鵝鵪鶉麻雀等各種禽類煲的湯、燉的菜,一問之下她才知道,自己這是被當成了試菜的了。李無言默默推開了新鮮出爐的雞湯:“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我就要變成鳥兒飛了。”
葉寒鴉問:“是不是我的手藝不過關啊?”她還真有點兒擔心自己做的東西不好吃。
李無言搖搖頭,決定不打擊她:“你的手藝不錯,就是老吃這些還是會膩味的啊。”嗯,總之就是眾口難調還有吃多了會膩,她已經給葉寒鴉可能的比賽失利找好了借口。
葉寒鴉則有些苦惱:“那到底做什麽菜才是對得起苦命鴛鴦鍋這個名字的呢?”
李無言打趣道:“不如真去抓一對兒苦命鴛鴦吧?”
葉寒鴉:“你還記得自己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嗎?”
李無言:“……”
等到了大會當日,城內人山人海,有不少都是來看熱鬧的,畢竟這可是雁北王舉辦的廚神大會,錯過了這次估摸著就不會有下一次了。
由於苦命鴛鴦鍋這麽個詭異的命題難倒了不少人,所以交出菜品的廚子並不是很多,有一部分人半路就棄權了。
而能留到現在的人,則都是對自己的手藝十分滿意的人,他們中又有部分人覺得關鍵的不是題目而是菜品的味道。只是這麽想的人也都早早被淘汰了,連讓人家吃上一口自己做的菜的機會都沒有。
修養幾天后李無言差不多康復了,這天她就跟著嚴牧與小師妹一起來看葉寒鴉做菜。說起來葉寒鴉擅使雙刀,臂力驚人,那雙手拿起菜刀來動作也如同行雲流水,看著到讓人有些賞心悅目了。
小師妹忽然問:“師姐,你要是也會做飯,是不是師兄就不會跟別人了?”
李無言默默回了兩個字:“閉嘴。”
小師妹:“……”
嚴牧將這一幕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心說難道他們小葉子的姻緣上還堵著石頭?他決定一會要好好查查那什麽師兄。
大會是雁北王親自試吃、評分。這一任的雁北王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長相和善,渾身上下透著慈愛的感覺,讓人覺得這會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雁北王坐在椅子上,身上好像沒有骨頭一般,倒真有幾分上位者的模樣。
由於沒有錢拿來打點,葉寒鴉是倒數第二個上菜的,這時候人家雁北王看起來已經吃撐了,這時候吃的東西,不論是什麽都不會感覺到香吧。
雁北王一看到葉寒鴉做的菜,忽然就愣住了:“你這做的是什麽呀,怎麽只有湯湯水水的?”
葉寒鴉說:“您撈撈,湯裡面還有一對兒雞翅膀呢。而且表面上還有薑片,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它並不是只有湯湯水水的。”
雁北王:“……”
李無言:“……”
嚴牧:“……”
通過明察暗訪,和現場的種種跡象,可以看出來雁北王是一個脾氣非常好的人,再加上吃飽了的人心情也好,他真的照著葉寒鴉說的,在湯裡撈出了那對兒雞翅膀。雁北王很是不解:“這是什麽意思?”
葉寒鴉說了:“這湯是老鴨湯,而翅膀確是雞的翅膀,雞鴨是兩個不同的動物,它們就算能撲騰起來,也沒有辦法在天願作比翼鳥啊,畢竟比翼鳥還是同一個品種。您說,這苦不苦,能不能被叫做苦命鴛鴦呢?”
雁北王又問:“那你怎麽知道它們是心甘情願在一塊兒的?”
“我當然不會知道。”葉寒鴉說,“世界上還有一種苦,那就是明明並不相愛的兩個人卻不得不在一塊。在我的眼裡,我就覺得雞鴨是應該湊成一對兒的,這就是傳說中的拉郎配,您說,這苦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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