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便是這樣,今生也沒什麽改變呢。
瘟疫撓撓頭,捉出一隻虱子,在指甲上摸了摸:“那要怎麽處理她呢?弄死嗎?我可以代勞。”
“不急。”
江炎玉垂眸看著遠方,笑道:“來都來了,陪她玩玩。”
第9章 探寶(五)
◎我給你量身定做了那麽多苦難,你都得一一嘗試才行◎
“風風!聽得到我嗎!”
即使有靈力加持的聲音,也像是拋東西入濃稠粥碗,轉瞬間消失不見,一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嗓子啞痛,雲燼雪捂住前胸,乾咳了兩聲。
霧氣鑽入肺腑,如一隻隻大手在揉搓她的喉嚨與髒器,把她所剩無幾的力量也全部抽乾。
指尖顫抖,她想看看月亮在何處,以辨方位,卻猶如沉入幻夢中,似要肉銷骨融。
這裡的環境根本就不是自然形成,而是那個不知全貌的怪物搞出來的!
雲燼雪咬牙,繼續向前走去,試圖尋找怪物或江炎玉的痕跡,但又力竭,隻得跌跌撞撞靠在一家攤前。
她滿頭冷汗,手撐桌子,調整著呼吸。
抬頭看,是能離開鎮子的石門。
方才禦劍時,分明就沒有出路。
等它抓走了小反派,這出口反而突然出現了。
是告訴自己,只要將江炎玉留下,就能放她一條生路嗎?
雲燼雪撐著桌面站起來,沒有任何猶豫的,轉身又往鎮子深處走去。
剛剛肯定還有沒注意到的地方,如果錯漏就糟糕了。
瘟疫蹲在屋簷上,往前挪兩步,將下面所有情景收入眸中。
見那仙君掉頭走回來,瘟疫拍手大笑:“她留下了誒!她沒有自己走掉!哈哈哈哈哈!”
江炎玉負手而立,神情冷沉。
瘟疫抱著肚子,笑的前仰後合:“太神奇啦!這個傻子!明知道不敵還不快點逃跑!人都是那麽蠢的,用小的就能拖住老的,用女的就能拖住男的,屢試不爽哈哈哈哈哈!!!”
江炎玉垂眸,腳尖踩起一片瓦,踢向瘟疫的屁股。
瓦片碎裂聲清脆,瘟疫啊了一嗓子後摔下去。
不多時,瘟疫又頂著滿腦門雜草爬上來,捧著下巴坐在簷邊,晃動雙腿:“哎呦,看膩了,來點新東西吧。”
已經將鎮子來回走了數躺,卻連怪物的影子都找不到了,雲燼雪心急如焚,完全沒了主意。
怎麽辦...怎麽辦...
她心道:米八,有沒有什麽特殊能力可以給我用用?比如能一下子找到角色的定位裝置?
米八道:【沒有喔,任何東西都沒有,不過,你這具身體其實很好用的,只可惜你發揮不出十分之一的實力。】
她又何嘗不知,知道厲害不假,能不能用出來才是最重要的,沒有記憶和練習,只能用點簡單的法術,沒什麽作用。
再次悔恨自己的衝動,雲燼雪眼眸潮濕,愈發焦急。
指尖拂去額前冷汗,忽而聽見咚的一聲,把她混沌思緒拽回來。
她看向前方的迷霧,又是同樣一聲咚。
似乎是大菜刀剁骨頭時,砸在案板上的聲音。
雲燼雪愣了一瞬,才慢慢向聲音來處走去。
朦朧不清的前景裡,她首先看到順著漆黑桌腿流下來的血,而後是女孩的雙腳,極端蒼白,毫無血色。
雲燼雪一手捂著額頭,眼珠顫動,往前走的動作逐漸快速而慌亂,銀袍飛舞。
而後她得見,按在女孩身上的青筋大手,她身下被血泡透的案板,以及桌前男人的背影。
“什麽...”雲燼雪喃喃道。
背對她的壯碩背影系著黑皮圍裙,是人的身軀,卻有一顆碩大豬頭,蒲扇耳朵隨著剁骨頭的動作一抖一抖。
他掐住少女脖子將人提起來,翻了個面,拍拍光滑脊背,刀尖刺進去,一路滑到底端。
血液噗嗤一聲,爭先恐後從傷口裡流出。
雲燼雪在她一團烏糟糟的亂發裡,看到女孩的臉。
膚色青白,雙眼瞪出,上唇裂開,連接到鼻子,是一個兔唇女孩。
不是小反派...
雲燼雪深深出了口氣,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自己半天都沒能呼吸。
轉而,又因為自己的慶幸心理而難過,這個死掉的女孩是誰?
一聲格外響亮的咚,讓雲燼雪回神。
豬妖放下菜刀,緩緩轉過身,露出那張完全豬化的肥臉。
而與此同時,他桌後探出一排圍欄,成堆肥豬湧上來,餓極了一般,蹄子踩上欄杆,張開大口要吃食。
雲燼雪稍稍後退一步,耳後察覺到涼意,她快速回頭,環顧自己周遭。
她的左後與右後方,分別出現兩道黑影。
隨著它們走近,模樣也破霧而來。
長須垂至前胸的羊,與衝天鋒利黑角的牛,都圍著屠夫會戴的黑色圍裙,各自拿著一把長刀。
豬圈已然消失,兔唇少女和案桌都飛速退去,豬妖也從圍裙下抽出雪亮的長刀。
三雙泛著血橙色光芒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直到這時,雲燼雪還能顫抖著亂想,居然有一天會被豬羊牛包圍,自己該不會被它們切成片泡火鍋吃吧。
朗星方才被攻擊一次,受到某種汙染,直到現在都無法注入靈力。
若說自己沒有作戰經驗所以弱小,那有靈氣的劍不可能那麽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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