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想到自己確實默認了對方提出的假扮情侶的建議,她就沒法當真抬手將人推開。
而且,唐清現在要做的事,也不是無理取鬧。
那順風車司機,也不知道用卑劣的手段害了多少女孩。
為了那些可能已經被害的女孩忍一忍,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俞芷玥心裡一聲長歎,努力放松了身體,讓她和唐清都不必坐得那麽辛苦。
車子還在繼續前進。
沿途從喧鬧的市集漸漸轉入有些安靜的村鎮,偶爾還會路過一些隻聞鳥聲的山林。
俞芷玥演戲演全套,一路都沒睜眼。
而她身邊說裝睡的唐清,此刻呼吸均勻,靠在肩頭的腦袋也越來越重,很明顯睡著了。
這般沒心沒肺的模樣,將俞芷玥氣笑了。
她繃著面色沒有發作,感受著急速飛馳的車子慢慢降低速度,到最後直接停了。
前邊司機笑了一聲,腔調是和他那憨厚長相不符的猥瑣,打開車門往後邊來。
聽腳步聲,是往她這裡來。
俞芷玥不動聲色睜眼,長睫低垂,整個人蓄勢待發。
就在司機手搭在把手上,她剛準備發難時,一直沒什麽動靜的唐清醒了。
眼底還殘留著睡意,眼神卻無比清醒,好像這一路睡覺的不是她一樣。
俞芷玥瞥了她一眼,也懶得繼續去盯著窗外了,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抱臂看戲。
啪嗒一聲,車門從外邊被拉開。
司機那張計謀得逞的陰險笑容剛一露面,就迎來唐清的鐵拳。
接下來,坐在車裡的俞芷玥聽了五分鍾的慘叫。
一聲比一聲淒厲。
五分鍾後,神清氣爽的唐清上車,踢了踢同樣跟上車蜷縮在駕駛座的司機:“省城派出所,趕緊的。”
被踢的男人抖了一下,不複之前的神氣,戰戰兢兢啟動車子乖乖趕路。
一個小時後,車子在繁華城市的警局大門口停穩。
不等唐清出聲提醒,男人主動打開車門,向幾米開外的警局飛奔,活像身後有人要他命一樣。
很快,裡邊有警察迎了出來,和慢悠悠跟在後邊的唐清她們撞上。
為首的警察同志見是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孩,不由回望了屋裡一眼,面露疑惑,卻還是公事公辦的請她們進去:“有人說你們敲詐勒索,走吧,跟我們進去談一談。”
唐清很好說話的道:“沒問題。”
說完,將手裡的一瓶水遞給警察,笑眯眯道:“這是那位司機好心給我們喝的水,他車上還有一瓶……也可能不止一瓶?小哥你們可以先測一測這裡邊有沒有問題再做論斷。”
警察接過水瓶遞給同事示意了一下,依舊將她們帶到會議室。
裡邊那位被揍得極慘的順風車司機看到唐清,剛還信誓旦旦說被人勒索的囂張氣焰瞬間熄滅,鵪鶉似的一聲不吭。
唐清懶得看那人渣,悠然落座,一個響指過後,揍人時順便丟在對方身上的真言術發動。
頓時,會議室裡滿是男人痛苦掙扎而又情不自禁的肺腑之言。
從第一次對女性下手的犯罪說起,一直到今天做過的事,事無巨細的交待清楚。
聽得坐在會議室裡的警察目瞪口呆。
年長的警察一臉憤怒的盯著那人渣,拳頭捏得死緊忍住揍人的衝動,氣衝衝的叫來其他警察繼續記錄,他則去和上級匯報。
懸而未決許久的大案,總算抓到真凶了。
等唐清她們從警局出來,已經是正午時分。
揮手告別送她們出來的年輕女警察,兩人看向街上來來往往的車流。
比吳鎮街上喧鬧得多。
不愧是大地方。
唐清眼饞的看了一會那些來往奔馳的車子,收回視線。
她眯眼望著遠處,隻覺陽光下那些高樓大廈的外牆玻璃不僅刺眼,還阻礙了她辨認方向。
警察同志說的W城天師協會所在地的那條街該怎麽走來著?
三年來第一次來到大地方的唐清,不由看向很有可能來自更大的地方的俞芷玥。
這家夥見多識廣的,應該很熟悉大城市吧?
她飽含期待道:“你知道西苑路坐公共交通該怎麽走嗎?”
警察同志說叫個車過去四十分鍾就到了,很近的。
唐清原本很心動,可聽到叫個車得花五十多塊,她果斷拋棄了這破財的辦法。
剩下的,便是警察同志說的坐公共交通了。
具體路線警察同志也不知道,畢竟普通人沒事是不會去天師協會那邊的。
唐清隻好寄希望於俞芷玥。
可被她期待著的俞芷玥,是來自更大的地方沒有錯。
但是,她過往的人生裡沒有過坐公共交通的經歷,甚至連打車這種在唐清眼裡是破大財的出行方式,也沒有經歷過。
畢竟,她一個大家族的天才,出行都是有專車專人接送的。
如何坐公共交通,屬實是她的知識盲區。
俞芷玥臉上少見的露出茫然之色。
唐清瞧見了,冷著臉移開了視線。
她忘了,她家廚子是從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家族裡出來的,公共交通怎麽配得上他們的身份!
就像修真界,那些大宗門的勳貴們,也不會和她們這種窮修士擠傳送陣,是一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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