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你聽。”她站定。
仿佛受到蠱惑,我跟著閉眼。不多時便感受到頸邊上刺透的涼意,睜開眼,她笑的開心,眉眼彎彎。
“不要生氣,或許你什麽都沒聽見,但是你去聽了,所以你聽見了。”
見我將要發怒,她趕忙將手拿開,卻又牽起了我的手。
她帶我來了貓咖,我看著一地的毛茸茸一時竟不知該作何打算。
我尋了個角落坐下,她玩的不亦樂乎。
暖黃的光灑在她臉上,她很適合這個顏色。
她看出了我的局促,走過來將我手往貓身上牽,觸感很好,她嘴角噙著笑,帶著我一下一下地給貓咪順毛。
太軟了。
“你想養一隻嗎?”我問她。
“不想。”她的回答令我驚訝,明明看起來那麽喜歡。
“養育,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家裡可以養,有人會照看。”
“那不是我們養的。”
她的羽睫靜靜地垂著,明明沒有對視,但那好看的眸子卻像要刺穿我。
我不知道天是不是突然變暖了,貓咖裡暖氣開得太足,有些悶。
迎頭一震的冷風吹散我的腦子,又重組,沒那麽涼了,只是門裡門外的對比而已。
走在不算寂寥的路上,她拿出手機,像是看見什麽令人欣喜的消息,轉頭有些興奮的看著我。
“怎麽了?”我微微向左偏頭。
“你看班群,班長組織了晚上一個小聚會。”
“又聚?”我偏回頭,接著聽歌。
“誒呀,去嘛,上次你就沒去。總要和同學們聯絡聯絡感情的,你不能太脫離群體。”
她有些嚴肅地說。
“其實是你自己想去玩吧。”
“不管,我幫你一起把名字報上去了,你跟我一起去。”
說罷不等我作聲,她就已經在手機上敲敲打打了。我拿出手機一看,好嘛,報完了,行吧。
昏暗的KTV裡人聲鼎沸,四十個人的班級不能說人不多,一進來我就後悔了,粗略一看,人肯定沒來全,說不定半數都不到。
但也足夠多了,噪耳的不知名搖滾樂混雜著熙熙攘攘的人聲,對我的耳朵造成了不大不小的傷害。
我有些煩躁,包廂裡暖氣開的很足,打過招呼便在角落坐下,耳機裡清和的樂聲敵不過學生的躁動。
謝林不知道什麽時候同林溪玩的好了,正要合唱一曲老歌,勉強可以接受,不那麽難聽。
“你不過去玩嗎?”是墨嚴。
想來我跟他能有交集的地方只有領獎台,現在倒好,這人直接成了我班長。
我搖搖頭,算做回應。
“月考後有個作文大賽,你參加嗎?”他在我身旁坐下。
“不一定,看題目。”
“那市裡的數學競賽你總不能不參加了吧?”
“看情況,我不缺那點加分。”
“也是,您老人家斷層年級第一呢,我都忘了。”他的咬字誇張,形容詞也誇張。
我看向他,少年人自以為情緒掩藏的很好,殊不知盡在臉上。“才高二,一切皆有可能。”我只能這麽回他。
他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也不再說話,靠著沙發背閉目養神,這裡實在是太吵了。
我看向人群中間的謝林,就那一瞬間,她也看向我。
……然後我就被拉去唱歌了。
一通下來真是累得夠嗆。
第5章 Treat
我的手很不好看,像矮小的枯木直插在塵黃的大地上,不知名的紋路交縱盤亙。
或許你想問我一個算得上錦衣玉食的女生為什麽會有那樣醜的一雙手,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基因不太好。
謝林的手很好看,芊芊素手、指如蔥根。放在桌面上跟緞面一般柔弱無骨,微微用力時又如羊脂凝玉一般,堅挺卻易碎。
原諒我詞匯貧乏、詞不達意,無法給人帶來文字的震撼。但是她能,她的寫作就像迷路的人發現高山裡的一股清泉,你見過了那樣宏偉的山,那樣多變的霧,都遠遠沒有那樣一抹穿透山川雲霧,直直地流到你面前的溪流來的動人。
所以我鼓動她去參賽。
“為什麽是我?你不參賽嗎?你要參賽的話肯定比我能得獎吧。”她有些驚訝的問我。
我果斷地搖頭。“我不適合寫作,實際上,我也並不喜歡寫作,但是你不一樣,所以你該去。”
但是她拒絕了,為什麽。
我想不明白,她是有那個能力的,她試卷上的作文寫的那樣好,所以我嘗試著再勸她參賽。
“人與人的區別,有些人天生就會寫作,剛好我不是那類人,而你是,你不應該浪費你的才華。”
她有些沉默,好像有些憤怒,我看見她的眉頭皺起來。
“謝成羽,我想不想去是我的事,更何況,我也不是天生會寫作。你想參加,那就應該你去參加,而不是我,我是我,你懂嗎?”
我啞口無言,我只是不喜歡看見才華被浪費而已,既然她想浪費,那跟我有什麽關系呢。
最終我沒去參加作文比賽,也沒有參加數學競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懶,其次就是,我不是很喜歡這種看起來很出風頭的事,上台領獎致辭什麽的,太傻/逼了。
我仍舊很惋惜謝林沒去參加,盡管她看起來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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