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和我說說,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們解決了!”
“沒什麽,我倆什麽也沒有!”齊文宣對於隱私有種別樣的警覺,早不知道神遊到哪裡都魂魄瞬間歸位,冷淡而厭煩地回了這麽一句。
“不可能吧!你倆已經快兩個月沒說過話了!”林秋怎舌,“你是不知道那個許靜雅,有時候瞟你那個眼神,嘖嘖嘖!望妻石一樣!”
林秋有時候說話就是口無遮攔,這一點齊文宣已經深有領教。但她“望妻石”三個字一出口,仍是叫齊文宣怒火中燒。
齊文宣簡直無法容忍自己在這方面被和宋嘉寧以外的人扯上關系!
或許只是調侃的一句話,過一次她那九曲十八彎的腦回路,就完全變了一個味兒似的。
“你——!”齊文宣的怒火被全數堵在胸腔,無處發泄,“你不要胡說八道!”
被忍耐的怒火簡直毫無威懾力,林秋的表情沒有半點歉意,反而更像是撒嬌:“好啦好啦,我不過跟你開個玩笑嘛!你不喜歡的話,我以後就不說了還不行嘛~”
齊文宣一陣惡寒,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小題大做,一時間也不知道要不要唱獨角戲一樣繼續生悶氣。
她似乎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無力感如同潮水一般將她淹沒,明明已經很努力地在試圖融入這個世界,可為什麽偏偏總是事與願違!
反觀林秋,於她而言這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罷了,在她的心裡恐怕就如同秋天落在腳邊的枯葉一樣——一陣風輕輕一吹就過了,即便是風平浪靜,也不過是抬抬腳而已。
齊文宣心中的驚濤駭浪她自然無法共情,於是在她看來,極力壓製著怒火的齊文宣只是表情略微有些微妙,除此之外就是一如既往的內斂沉默。
但她也看得出圍繞在齊文宣身邊的低氣壓,因此林秋識趣地不再繼續糾結她和許靜雅之間的糾葛,全身心投入到與男友的對話中。
空氣中又一次彌漫著蜜糖的氣息,齊文宣低頭看著與宋嘉寧的聊天界面,最新的一條消息還是昨天下午三點左右。
沒關系,考試周嘛,忙碌也是很正常的。
盡管在心裡這樣安慰著自己,可一想到對面床鋪上,與林秋聊得熱火朝天的男生也與宋嘉寧一樣面對著同等的忙碌,齊文宣心裡還是無可避免地感到一陣失落。
齊文宣疲憊地撐著額頭,不停地在心裡重複著不能去打擾她,不能去打擾她,這才勉強壓製住了給宋嘉寧發消息的欲望。
第三十六章
疲憊和焦躁就像是光被阻隔後投射在腳下的影子,無論如何也無法擺脫。
學期末本該忙碌的考試周就這樣在焦躁不安之中靜悄悄度過,隨之而來的寒假依舊沒能讓齊文宣有稍許的放松。
她如今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者,那個已經被她下定決心拋棄的家是絕不可能再回去了。
屆時該何去何從成了當下亟待解決的重大難題。
大不了乾脆就投靠宋嘉寧好了,反正依賴別人活著向來是她的特長……
齊文宣自暴自棄自嘲自諷地想著。
幾乎所有人都在收拾行李準備離校回家,整棟寢室樓被一種喜悅的忙碌以及忙碌的喜悅充斥著,平靜地像一具行屍走肉的齊文就格外另類。
去找宋嘉寧似乎就成了理所應當的事情。
盡管齊文宣並不常去宋嘉寧的學校,但與之相關的一切她向來不需要刻意用心就能銘記於心。
等熟門熟路站在宋嘉寧的寢室門口時,她才突然想去似乎忘了給對方發消息提前告知一聲。
不過無所謂了,就當是給她一個驚喜吧。
往日陷入沉睡的情緒在一瞬間蘇醒過來,齊文宣明顯察覺到心臟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跳動著,將一種名為“期待”的情緒填滿整個胸腔。
門的那一邊隱約可以聽見紛雜的腳步聲,以及滾輪與地面摩擦的細微聲響。
這些嘈雜在響起三聲不緊不慢的叩門聲後短暫地消失了,門內探出一張清秀的臉,“來找宋嘉寧?”
“嗯。”
宋嘉寧的室友都對齊文宣有些印象,於是為她開門的少女將門打開,室內的景象一覽無余——三個穿著隨性的年輕女孩以及地上敞開的行李箱。
——宋嘉寧並不在裡面。
“阿寧呢?她不在嗎?”
齊文宣有些不安。
“吃飯去了,這個點估計也快回來了。”
“這樣啊……”
齊文宣看向宋嘉寧的床位,衣櫃門開著,裡面已經空了一半,疊好的衣服雜亂地堆在敞開的行李箱裡面。
果然是她一貫的作風。
那無理取鬧的不安只能無奈地被擱置,轉而去將那堆隨意放在箱子裡的衣服一件件重新整理好。
“宣宣?宣宣——”
拎著三份午飯的宋嘉寧一進寢室就看見坐在自己凳子上的齊文宣,自己隨意堆放的衣服一件件收拾整齊。
“擱這了你們自己來認領啊,錢記得轉我哈!”宋嘉寧一邊說著一邊撲向齊文宣,“你怎麽突然來了呀?”
“來看看你有沒有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唉——!”宋嘉寧用眼神示意齊文宣住嘴,余光慌亂地掃視著埋頭吃飯的三個室友,見她們都沒注意這邊才松了口氣,“這怎麽可能嘛,你不要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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