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外邊的天氣這樣好,日日都是晴空萬裡,風景也引人入勝。
齊文宣每一次翻看完宋嘉寧的動態,心裡就會不由自主地冒出這樣子的念頭。
風景很美,太陽看起來很溫暖,也許她也該出去走走看看。
一天的時間長也不長短也不短,剛好夠她回一趟a城,去看一看自己可憐的母親。
今天天氣果然很不錯,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恰到好處的溫度。
買花的時候齊文宣再一次意識到自己這個女兒有多麽不稱職,盯著品種繁雜的花卉好半天,才在店員疑惑帶著不耐煩的目光中挑了一束白菊花。
她完全不知道她的母親喜歡什麽花,千挑萬選深思熟慮之後也只能中規中矩買一束白菊花。
多像齊明昊!
“媽媽……”
一聲低啞的呼喚過後是長久的沉默。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似乎在對她冷笑,齊文宣呆立著與那雙空洞的眼對視,像個毫無準備就被送上考場的考生。
路上排演了無數次的話語全部哽在心裡,半個字也說不出。
也許她該懺悔,祈求母親的寬恕;也許她該向她傾訴自己有多麽渴望她的懷抱;也許她該痛罵那個撫養她十八年的“殺人犯”……
可實際上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只是跪在墓碑前,額頭抵著黑白的遺照,無聲的流淚。 淚眼朦朧中,照片上的臉恍惚間與她的重合。
第三十三章
長久的安靜讓即將再次降臨的喧囂變得更加難以忍耐,齊文宣帶著滿身的疲憊癱倒在床上,沉溺於最後的寂靜之中。
天色漸漸黑了,許靜雅與夜色一同歸來。
幾天的分別讓她變得格外熱情,還沒進寢室門,就遠遠能聽見假期興奮的余韻。
哪怕已經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了,齊文宣依舊難以逃脫她的魔爪,被迫加入了毫無意義的討論之中。
身體被疲倦和厭煩操控著,居然也能和她侃侃而談。
這樣的情況日後還會上演,一次又一次,永遠沒有盡頭。
甚至會在將來步入社會之後愈演愈烈。
一想到將來要獨自一個人去面對更為複雜的人際關系,齊文宣隻覺得無比絕望。
日複一日的失眠折騰得人半死不活,也許是該吃些藥了。
齊文宣爬下床,摸著黑扣出幾粒藥囫圇吞了下去。
好在寢室裡面除了她就只有個許靜雅,而許靜雅是個一睡著就天塌地陷也難叫醒的,指甲刺破錫紙的輕微聲響也不至於將她吵醒。
黑暗中齊文宣也不知道自己吞了幾粒什麽藥。
或許是感冒藥,或許是胃藥,也或許是真的能治愈她的靈丹妙藥。
這些都不重要,吃了藥就好了,睡一覺明天起來就好了。
這就是她現在全部的念頭。
嘴巴裡的藥味漸漸褪去,睡意也一陣陣襲來。
第二天天微亮時齊文宣準時醒來,縮在被子裡看了近兩個小時手機,直到許靜雅的床鋪傳來動靜,她才佯裝剛剛睡醒起床洗漱。
等她收拾完後許靜雅依舊哼哼唧唧地賴床,齊文宣叫了兩聲得不到回應後也懶得再等她,撂下一句“先走了”,就出了寢室。
許靜雅迷迷糊糊間想起上午的課是動畫運動規律時,齊文宣人早已經走遠了。
聯想到這門課老師的魔鬼脾氣,許靜雅慌裡慌張發了消息拜托她代為點名簽到。
齊文宣是到了教室才看到消息的。
“點名的時候幫我答個到。”
莫名有種被命令的不適感,齊文宣指尖輕敲著手機屏幕。
“許靜雅。”
齊文宣一個激靈,下意識張開了嘴,卻發不出聲音。
“許靜雅?”
“……”
還是沒有勇氣開口。
被發現的話,兩個人會一起完蛋的吧……
畢竟這可是被稱為是高中班主任一樣嚴厲的存在啊……
齊文宣偷偷抬眼望向講台,果然已經蹙了眉。
她在心裡歎了口氣,反正也是許靜雅有錯在先的!
一整個上午齊文宣都是渾渾噩噩,滿腦子想著過會要怎樣去應付許靜雅的詰問——這人仗著有人幫著應付,乾脆又睡起了回籠覺,一睡就是一上午!
手機裡還有來自宋嘉寧的幾十條未讀消息,從一開始的撒嬌打滾到得不到回應的埋怨,再到最後哭唧唧的表情包。
齊文宣翻得眼花繚亂才翻到第一條消息。
頭疼——
她根本無法分辨對方究竟是真的生氣,還是僅僅隨口抱怨一下。
要是換成隨便哪一個人,只需要假裝沒看見就行了,可偏偏是宋嘉寧。
不想敷衍,不能敷衍,不敢敷衍,更不忍心敷衍。
齊文宣也顧不上身邊的人流,煩躁的抓著頭髮。
想了好久還是認真地解釋了緣由以及誠惶誠恐地賠禮道歉。
宋嘉寧看著消息歎氣,意料之中的令人為難的回答。
果然以後說話還是要更小心一點,誰讓自己交了個事事容易當真的女朋友呢……
“不用這樣在意啦,難道你覺得我是這麽小氣的人嗎?!!!”
一連三個感歎號讓齊文宣感到迷茫,隔著屏幕似乎都能看到對面跳腳的模樣,果然又揣摩錯了嗎?
“啊……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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