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
“是呀!”
小護士比老同學都要熱情,像樹上的小麻雀,嘰嘰嚓嚓不停——
“你來找羅院長嗎?”
“...啊...昂...”
“那你得等等了,今天醫生都去開會了,你在這兒坐一會兒唄,喝水嗎?我去給你倒杯水,我那兒還有茶葉呢,你喝紅茶還是綠茶,茉莉花茶我也有。”
“我——”
話還沒說出口,一直伏案錄信息的白黎,突然往後靠去,椅子腿猛地後退,擦著地板發出聲悶響。
她的目光十分不友好,胳膊環在胸前,看陸迢的時候也是皮笑肉不笑——
“喝花茶吧,花茶好喝。”
說完,起身就去了配藥室。
陸迢無奈...這人炸藥包是吧?自己說什麽了?就又惹著她了?
衝熱情洋溢的小護士搖搖頭——
“謝謝啊,不用了。”
踱進配藥室,白黎咬牙切齒——
“都什麽時候了,就知道跟小護士有說有笑,真搞不懂冉寧看上你哪一點!”
雖說陸迢真冤,但沒辦法,誰叫白黎就是護犢子呢。
大概四十多分鍾,例會結束,眾人陸續從會議室出來,學醫這東西勤奮是一回事,天賦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一個人既勤奮又有天賦,很難讓人不去重視,更何況羅院長向來都是惜才如命的人。
她叫住冉寧——
“冉寧——”
“羅院長...”
“你剛剛的方案提的很好,三十床跟十七床,就照你的意思去做。”
“好,我知道了。”
羅院長喜歡冉寧這事兒,在醫院裡已經不是秘密了,是肉眼可見的事實,大家羨慕歸羨慕,但也沒辦法,誰叫人冉寧每次提出的方案,在他們這一眾人裡面都是最好的。
醫院欄杆扶手邊,靠牆立著一塊展示板,外面罩層透明玻璃,玻璃裡面依次貼著醫生照片,打頭兒的是她老媽羅玉書,簡介嘛...懶得看,光是第一行,那些頭銜就夠讓人眼花繚亂了...
視線一直往下,落向最後一行。
陸迢的目光突然定住。
照片的姑娘不苟言笑,光潔的額頭、高挺的鼻梁,稍稍著了些淡妝的眉眼,比電影明星還漂亮,怎麽看都不像醫生,像電影學院裡的學生,乍看驚豔,再看留戀,久看就放進心裡了。
這會兒再瞧別的人...簡直索然無味。
陸迢扯了下嘴角,自己這心眼兒偏的,也挺厲害。
下一刻,不知看到什麽,笑意倏地收斂。
不等思緒收回,就聽有人十分不客氣地叫她全名——
“陸迢?”
一扭頭,羅院長帶隊打先鋒,身後跟著一群小兵,從電梯門裡魚貫而出,至於剛剛照片裡那個漂亮姑娘,此刻就站在她老媽旁邊,兩隻眼睛望著自己...直勾勾的。
“你怎麽在這兒?”羅院長身姿矯健,舉步生風。
陸迢轉過身,跟她媽一比,簡直沒法看,人家羅院長三分之一的氣度都她比不了,左手抄兜兒,右手撐在扶手上,站也不好好站,斜斜歪歪,跟得了軟骨病似的...
看了眼她媽,又瞄向旁邊的漂亮姑娘。
冉寧直勾勾望人家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人家回望她,都還沒用上直勾勾呢,她就不行了..就開始要躲了,人都在往前走,只有她停了停步子,主動讓後面的人居上,人家巴不得呢...要知道羅院長旁邊的位置,可不是誰都能站的。
缺心眼兒是吧?
陸迢皺了下眉。
幾步路的工夫兒,羅玉書走到陸迢面前——
“站好了,歪歪扭扭的像什麽樣子?幸好你爸沒在,不然你少不了頓罵。”
陸迢站直身子,朝羅玉書打了個立正——
字正腔圓:“報告首長,這樣行了嗎?”
羅玉書又笑又氣,在她胳膊上捶了幾下“多大人了,還鬧不夠。”
陸迢連忙捂著胳膊躲“輕點兒輕點兒,媽、打著麻筋兒了~”
臉上笑著,眼睛卻隨冉寧拐進了醫生辦,一對訓練過得鷹眼,亮到冒光——
這人...躲我是吧?
...
躲進辦公室的冉寧,儼然一副心虛的樣子,她恨不得自己有副殼...蝸牛殼、烏龜殼、隨便什麽殼,只要能讓她鑽進去就行。
天知道,自己怎麽看見陸迢會心虛,不對...不是看見陸迢心虛,是看見羅院長心虛,之前還能騙騙自己裝糊塗,可自從姚依依來鬧了那一場後,現在心裡清楚的跟明鏡兒似的,再裝就真的假了。
白黎過來的時候,冉寧撐著頭,半邊側臉都給她擋住,一靠近..那股驅風油的刺鼻味就衝上來了。
手往她肩上一搭,冉寧頓時驚了下,扭過頭,見是白黎才松了口氣——
“是你啊。”
“不是我是誰?你以為陸迢啊。”
“哪有!”
口是心非的樣子,別人看出不來,自己還能看不出?
白黎沒吭聲,揀起一旁的驅風油,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立馬嫌棄的拿開——
“嗆死我了..你這是擦了多少?你確定這東西能這麽用嗎?小心得鼻炎。”
“怎麽會,我都用多少年了,要得早得了。”冉寧拿過驅風油,擰上蓋子收進抽屜裡,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到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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