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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那天,冉寧抽空回了一趟外公外婆那兒。
一進去,就聽外公在打電話,叉著腰直著嗓門嚷嚷——
“我告訴你們!你們這麽做完全就是不負責任!一個沒有付出過任何勞動的人,卻光明正大竊取了他人的成果!還被你們堂而皇之的冠上老師教授的稱謂!你們這樣是助紂為虐!是要受到譴責的!”
“你要證明?我就是證明!”
“這本書編寫的時候,我就在場,我是親眼看著的!”
“好!我一定會去告你們的!!”
電話掛斷,冉峰差點兒沒氣背過去,手機摔到沙發上,罵道——
“世道澆漓!人心不古!”
冉寧急忙過去把老人扶坐下,捏著他的手腕探了探脈,立馬轉身拿來降壓藥。
另一邊,張素寧端來涼好的溫水,歎氣道:“他們還是不肯?”
“一幫子混帳王八蛋!眼裡只有錢!”冉峰氣罵道。
冉寧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不過看這情況,肯定不是小事,不然外公不會這麽生氣。
“到底怎麽了?”
張素寧怕再說一遍,又刺激到冉峰,便拉著冉寧去到書房。
“你還記不記得你鄭叔叔,就是你高一那年剛到華清的時候,他還來咱們家跟你外公喝過酒。”
“鄭叔叔?”
那時候冉寧才從南武到華清,整個人都比較消沉漠然,對很多人很多事,都不太記得了。
張素寧深吸了口氣,隨即重重呼出——
“你外公特別喜歡他,說他聰明,有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他那時候剛三十歲,專搞勘探工作,成天都在礦山上,跟礦打交道,本來都說要結婚了,突然有天被送到醫院,查出來說是什麽漸凍症。”
冉寧愣住了,這病是不治之症。
“後來,他怕耽誤人姑娘,硬把人給攆跑了,自己一個人挺了十來年,去年剛走,他走之前把所有的資料編成了本小冊子,給你外公寄了一本,另外一本留在了小組隊,現如今這書出版了,結果...卻沒有他的名字,你外公來來回回給出版社,地質隊打幾十通電話,這事兒也沒個說法。”
張素寧皺眉,哼了聲——
“簡直欺人太甚!仗著人不在了,就乾這麽下作的事!現在這世道...也不知怎麽了?要放我們以前那時候,絕對乾不出來這事!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冉寧撫了撫老人的後背——
“哪個出版社?我去問問看有沒有認識的人。”
“智興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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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寧把這事兒記在心上,周一上班後,她就聯系人問,只是大家圈子不同,你要問醫藥公司還有的說,出版社的事情都不是很了解,白黎說她回去問問他爸,看看知不知道。
時間又過去兩天。
這天下午,冉寧剛從病房出來,準備下班回家,就看見冉峰跟張素寧等在過道。
“外公外婆——”
話音剛落,宋伯庸從旁邊走出來,笑容謙和的看向他們,不等他說話,張素寧先開口——
“你鄭叔叔那事兒解決了,這回真是多虧人家小宋。”
宋伯庸笑笑:“其實也沒有,這事兒他們本來就理虧,現在我們國家對知識產權這一塊,抓的比較嚴,剛好我有朋友是專門做這一塊的律師,主要還是他的功勞。”
“瞧瞧,有本事還這麽謙虛。”張素寧跟宋伯庸聊得不錯。
一旁的冉寧卻默不做聲,她看向宋伯庸,臉色不算好。
為這事兒,外公前前後後找了多少人,托了多少關系,都沒辦成,他一出面三言兩語就解決了?解決也就算了,可他又是怎麽知道這事的?
冉寧不是不領情的人,只是自己還沒有求到他頭上,他就先出手,這讓冉寧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
很不好,很不舒服。
宋伯庸主動提出,送他們回家。
冉寧:“不用了。”
她的語氣不算溫和,甚至有點冷。
別說宋伯庸,就連老倆個都愣了下。
冉寧把車鑰匙從兜裡拿出來,笑了笑:“我有車,不麻煩了,謝謝。”
宋伯庸依舊翩翩風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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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了車,白黎發了個微信來,說她爸認識那個出版社主編,讓冉寧等消息。
冉寧快速回過去,說已經解決了。
剛把手機放兜裡,冉老爺子就問道:“你怎麽會有車?”
冉寧握著方向盤,輕點油門:“朋友的,她這幾天出差,借...我開的。”
冉峰沒多問,點點頭:“趕明兒你也去買一輛,不能總開人家的,不好。”
冉寧不像以前那麽抗拒了,目光跟後視鏡裡外公的眼睛對上:“好。”
一路上,張素寧心情不錯,一直在和冉寧說話,不過問的都是宋伯庸——
“小夥子人長得精神。”
“搞金融的,這工作也體面。”
“聽他說家裡是做房地產生意的,家境也好呢。”
冉寧沒怎麽回答,都是很短的應一聲,就再沒別的了。
張素寧話不停,惹得旁邊冉峰捂耳朵——
“你這個老太婆今天怎麽搞得?說一路了,我都快暈車了!”
“哎!你暈車就暈車,你衝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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