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鳳來儀是養在定遠侯夫人身邊的,怎麽和定遠侯一個樣子?
當真奇怪。
這麽看來,定遠侯夫人是個不會養孩子的,竟然沒有讓孩子覺得仰慕。
不是有老話這麽說嘛?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孩子在覺得父母做的對、做得好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模仿父母的行為。
在定遠侯夫人身邊長大的鳳來儀,竟然更像隻教過她武術的定遠侯,當真稀奇。
駱鳴岐想的雖然很多,但在現實中其實也不過過了一瞬,她站起來,說道:“我跟她說了,月香知道你只是不會說話而已,她很感謝你為她把東西拎回來,其實有些東西是給你買的,但因為你走得太利落,因此她沒來得及給你,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吧?”
鳳來儀茫然地直起身子,也不敢看向駱鳴岐。
在抬起頭時,駱鳴岐才看到她在磕下去的時候有多用力,只是一下,鳳來儀的額頭竟然有些泛紅,駱鳴岐抬手揉揉鳳來儀的額頭,另一隻手使力,想要將鳳來儀從地上拉起來。
鳳來儀大概猜到了駱鳴岐沒有生氣,但她不知道駱鳴岐為什麽沒有生氣。
駱鳴岐也不知道鳳來儀為何忽然覺得自己生氣了,她的茫然一點都不比鳳來儀少,甚至還要比她更茫然一些。
鳳來儀站起來後,駱鳴岐才發現鳳來儀的眼眶已經紅了,若不是強行忍著,說不定這會兒已經淚流滿面,她掏出自己的手帕,等著鳳來儀哭出來的時候,遞給鳳來儀。
但鳳來儀沒有哭,她雖然看著很是委屈,眼角乃至於耳尖都變得泛紅了,也沒有哭出來。
鳳來儀的倔,似乎貫徹在方方面面。
駱鳴岐將手帕收回去,說道:“我不是要治你的罪,只是怕你在這裡不習慣,楚月她們都覺得你人很不錯,你也得多和她們說說話,讓她們多帶你出去玩玩,總是一個人,我看你也沒出門買過什麽東西,所以應當也沒什麽消遣,我怕你出問題。”
駱鳴岐在現代時,見過不少性格很獨的人,因為不善言辭,或者方方面面的原因,沒有朋友,也沒什麽消遣——甚至於有些有消遣的人,也容易出精神上的問題。
定遠侯間接性將鳳來儀送來時,駱鳴岐只知道鳳來儀服從性很強,腦子也挺聰明,但不知道她是個這麽孤獨的人。
鳳來儀似懂非懂,她曾經許多年都是這麽過去的,自然不知道駱鳴岐害怕自己出的是什麽問題。
她說道:“屬下聽殿下的。”
駱鳴岐將手中的杯盞放下,裡面還是滿滿的一杯茶水,這茶水還在寒冬中隱隱的冒著熱氣,似乎是正適口的溫度。
“給你。”駱鳴岐將手中的水往前遞了遞,遞到鳳來儀面前,說道。
鳳來儀沉默著接過水杯,仰頭一飲而盡。
鳳來儀才剛回來,這水自然不是鳳來儀燒熱的,即使她剛回來便開始燒水,時間也不夠讓冬日裡快結凍的水變得滾燙,由此可見,這水是駱鳴岐算著鳳來儀快回來,讓人灌滿的。
果然,這水的溫度是適口的,鳳來儀將水喝盡後,僅僅攥著手中的杯子,不知道是應該將水杯遞給駱鳴岐,還是應該上前一步,將杯子放在駱鳴岐身旁的桌子上。
但她什麽都沒有做,等著駱鳴岐的下一步指令。
“冬日裡天氣又冷又乾,早上出門那麽長時間,回來就隻記得去演武場了吧。”駱鳴岐製止住想要辯解的鳳來儀,說道:“回來就換衣服,我可不信你不是想去演武場,是不是因為害怕去遲了,所以連飯都不打算吃了?”
鳳來儀本來想辯解的心思瞬間熄滅了。
駱鳴岐沒有猜錯,她是沒有吃東西的想法。
她每天最喜歡的時間,只有在演武場的時候,在那裡,沒人覺得一個女子舞刀弄槍是什麽錯誤的事情,楚月她們若是見鳳來儀耍了曾經沒見過的招式,還會上前來主動跟她說話,讓她教她們招式。
鳳來儀很願意將這些東西教出去,畢竟鳳家的槍法本就可以外傳,楚月等人又是可以保護駱鳴岐的人,若是駱鳴岐因為她教的那些東西,得到更多的保護,那她也算得償所願了。
昨天鳳家槍法的第三勢,楚月耍的還不是很熟練,因此鳳來儀想著盡量早些過去,去將這些教會。
上午她吃的不少,但活動的不多,如今不餓。
駱鳴岐見鳳來儀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絕對沒猜錯,她繃起臉,問道:“公主府不給你東西吃麽?值得你這麽苛待自己?”
在說完這句話後,駱鳴岐順手往前一扶,順手扯住又要跪下的鳳來儀,歎口氣說道:“既然跟著旁人不行,你便跟著我出去一趟吧,順便帶你出去吃點東西。”
說完,駱鳴岐摸摸下巴,說道:“我能帶你去吃的不會是什麽好東西,你做好心理準備。”
難不成駱鳴岐還能帶著她去什麽小飯館裡吃東西麽?
鳳來儀只和駱鳴岐見過幾面,算不上對駱鳴岐又多了解,既然如此,她便決定不多說,跟著駱鳴岐走便是了。
接下來,鳳來儀跟著駱鳴岐,從馬棚裡牽了兩匹高頭大馬,此時她便覺得不對,在駱鳴岐將馬騎得越來越遠,甚至將馬騎出城外後,就更覺得不對了。
最後,她們到達了軍營。
第13章 軍營
“殿下……”鳳來儀坐在馬上,垂眸看向身下的馬映著獵獵寒風浮動的馬鬃,輕聲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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