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她最擔心的情況:
自己雖然已經到了築基大圓滿期,卻並不擅長戰鬥。
能在小組賽中勝出,僥幸保住內門弟子的地位,柳蔓莞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但黃垚,她是不一樣的。
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只知道那一次地震之後,黃垚背著陸金華從關卡裡劫後余生,她就像一柄重新啜飲了鮮血的古劍一般,那般的鋒芒畢露,在戰場上高歌猛進,勢如破竹。
不,也許這就是黃垚最真實的狀態,只是平時的她為了同自己在一起,照顧自己那敏感而脆弱的自尊,故意掩去了自己的光芒而已。
而讓柳蔓莞慶幸又有幾分心酸的是,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掩飾了。
自己可以目送著她搭乘著氣運的東風,飛到更高更遠的地方,到達她遠遠所不能及的地方。
而到了那時不知道,看看能否還會記得,在遙遠的過去。她曾經還會有自己這麽一位朋友。
年少時的喜歡,總是一腔熱血,不撞南牆不回頭。
可她絕對不想,黃垚為了喜歡自己這樣幼稚的想法,而斷送掉自己寶貴的前程。
柳蔓莞心中這樣想著,豈不知道黃垚也是一般的心思,都想著如何順理成章地輸給對方。
兩人中規中矩的比鬥著,彼此之間都留有余地。
柳枝.藤纏!
柳蔓莞手中的柳枝化成了無數條,纏上黃垚的手腕。
怒劈華山!
黃垚揮動了斧頭,冷風撞在柳蔓莞手中的柳枝之上,那柳枝的本體還保持著完好,而分`身化成了無數的碎影。
照這樣的情況,黃垚本該乘勝追擊,可她又退開了一步,虛虛地讓了柳蔓莞三分。
這樣的比鬥,仿佛兩個毫無默契的舞伴,雖然是在合跳一隻舞蹈,卻是各跳各的,顯得平淡無聊。
別說其他人了,就連不懂得戰鬥的陸金華都覺得很是無聊,不由得哈欠連連,差點是趴在秋煜明的肩膀上睡著了。
就在陸金華睡眼朦朧之際,場上出現了極為驚險的一幕!
黃垚揮動斧頭,朝著柳蔓莞的右肩膀劈了過去。
哪知對方不閃不避,反而將手中的柳枝化成了無數的尖刺,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朝著黃垚投擲過來。
黃垚拚了命,收住斧頭的勢頭,已經有幾分力氣不至,胸口氣血翻湧,沒想到柳蔓莞突然來了這麽一招。
她隻得狼狽地就地一滾,哪怕就是這樣,她身上也被這無數的木刺給劃出了數道血痕,疼痛無比。
這樣的打法,別說兩人之間還有情意在,就算是同門之間的弟子切磋,也不會做得如此的趕盡殺絕。
仿佛是柳蔓莞性命不要,也要拚了命與自己同歸於盡似的。
“姐姐?”黃垚驚疑不定的,看著柳蔓莞。
對方的狀態果然是不正常。小臉煞白,一頭長發散落幾分。那雙眼睛裡不複往日的清明,混沌無神,像是被殺戮的意志驅使的傀儡。
場上的形勢發生了逆轉。
本來以黃垚金丹期的實力是大過柳蔓莞的,可對方不管不顧,那同歸於盡的打法,也讓黃垚吃不消。
更何況,黃垚不想傷了柳蔓莞,更不想傷了對方的本命靈魄,因此處處留有余地。
但柳蔓莞一招一式之間,全都是衝著黃垚的要害而來,招招都是殺招。
因此,黃垚的一張俏臉上滿是血汙,右肩上的衣服破了個大口子,堪堪地掛在身上,一道刺傷幾可見骨。
至於其她身上大大小小的皮外傷,那是數不勝數。
台下的眾弟子像是一鍋沸騰的水一般,不由得議論紛紛起來。
“呵呵,我就說了吧,利益當前,能有什麽姐妹情深!”
“我說,這柳蔓莞未免有些無恥了吧,下手這麽狠毒!就算贏了這一場,以她的實力也絕對沒可能成為真傳弟子!”
“真是癡心妄想!”
“要我說黃垚就不該顧及她,就算重重地傷了她,那又怎麽樣!是對方先不留情的!”
“唉,黃師妹就是太心軟了!這樣的人,就算實力再強,也難成大事!”
台下的議論聲已經傳不到柳蔓莞的耳朵裡了。
她走在一片茫茫的大霧之中,耳邊只有一個聲音對她喋喋不休地說著。
“超過她,你自然是要超過你的妹妹黃垚的。”
“你是誰,你為什麽要在這裡喋喋不休?”柳蔓莞滿腹疑惑。
“姐姐本來就應該在妹妹的上面,難道你要一直仰望著她,看著她遠去嗎?”
“我為她感到驕傲。”柳蔓莞辯解道。
“借口,那都是借口!因為你沒有實力,所有的人都瞧不起你!所有的人都覺得你不配站在她的身邊!”
“我沒有!”柳蔓莞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那聲音像是魔音貫耳一般,滔滔不絕道在她耳邊響起。
“我說啊,要不你狠狠地將她踩在腳下,要不你就乾脆殺了她吧!”那聲音桀桀地笑了起來。
……
“老陸老陸,醒醒出大事了!”秋煜明猛地拍了拍陸金華的小屁`股。
陸金華睜著一雙惺忪的眼睛,看向了台上。
她猛得打了個激靈,驟然之間清醒了過來。
“不對勁,柳師姐她不對勁!”陸金華覺得眼前的柳蔓莞,和那天失控的彭傑有些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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