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池邊出浴的美人,身邊有淡淡的霧氣繚繞,恰到好處地遮住了重點部位,清冷魅惑,絲毫不浪蕩風騷。
更要命的是她的眼神。
那雙平時深沉如淵的眼睛蕩漾著潤澤的水光,淡色的唇像是被碾磨過的花瓣一般,透著妖嬈的豔色。
沒錯,畫中人的皮像的的確確就是大師姐,但鍾月玨是絕對不會露出那般的神色。
鍾月玨手中的靈火一閃,那張畫瞬間化成了飛灰。
她的手一揚,那撲簌簌的灰塵,像是撲棱的蛾子似的,落到了草叢之中。
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鍾月玨越是一言不發,柳蔓莞和黃垚的內心就越發地惴惴不安。
“大師姐……我甘願領罰。”柳蔓莞搶先開口道。
“哦?”鍾月玨不緊不慢地說,“那你們自己說說,該怎麽罰?”
黃垚剛要開口,鍾月玨悠悠地提示道:“說少了,懲罰翻倍。要是說多了,那就按你們說的來。”
黃垚和柳蔓莞對視一眼,唇邊均是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
大師姐可真是玩弄人心的魔鬼啊。
招惹不得。
鍾月玨悠悠地轉著自己修長白皙手指上的銀白色納戒,閑閑地看著窗外,不緊不慢,氣定神閑。
柳蔓莞和黃垚卻像是被泰山壓頂了一般,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這種鈍刀子割肉的窒息感,讓人越發地難受。
黃垚到底年輕,沉不住氣,開口說:“不如就罰我們每天練劍十個時辰,練三個月。”
柳蔓莞向黃垚遞去了一個吃驚的神色,小臉微抽。
黃垚用眼神告訴她,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死在大師姐的折磨之下,不如自行了斷。
鍾月玨將自己手上的納戒幽幽地轉了幾圈,唇邊浮起了一絲玩味的淺笑。
“這種小事,不至於罰得這麽重。我本來只打算罰你們每天練劍五個時辰,練上十天半個月就好了。”
她欣賞著柳蔓莞和黃垚,面上陡然之間露出的喪氣神色,那張白璧無瑕的臉上笑意更深。
“不,過既然師妹們誠心悔過,那就照你們說的辦吧。”鍾月玨說下的這句話,釘下了最後一顆釘子,將棺材板封得死死的,不給那兩人任何掙扎的機會。
她的身後,響起了柳蔓莞和黃垚的哀號之聲。
清晨,桃源宗還籠罩在一片寧靜的薄霧之中,柳蔓莞和黃垚已經出來練劍了。
“師妹們,我平時就教導過你們,我們修道之人最忌花心濫情,不知節製。男子沉溺於欲`望,容易枯幹了骨髓,不得善終。而女子沉迷於情愛,生兒育女,操勞終生,那就更加與仙道無緣了。”柳蔓莞學著大師姐的樣子,繪聲繪色地模仿道。
“這些壞人心性的東西,看上一眼都汙了眼睛,更別說自己親手繪製了。”黃垚很上道。
兩個人看著彼此,笑得花枝亂顫。
“大師姐肯定想這麽教育我們。”柳蔓莞眨了眨眼睛。
“就是,哪怕她不說,我都快背下來了。”黃垚嘟起了嘴,俏皮一笑。
兩個人在凡間都算得上是小姑娘,更別說在這人人都長壽修仙界了。
年輕人本來就嗜睡,這天剛朦朦亮的時候就要起來練劍,實在是辛苦得很,也無聊得很。
“你說大師姐一天天的這麽辛苦,究竟是為了什麽呢?”柳蔓莞感慨道,“想到要練三個月,我都覺得前路一片昏暗,恨不得用某種仙法將這三個月從我的人生中抹去。你說師姐每天都這樣練,究竟是怎麽堅持下來的呀。”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黃垚同她咬耳朵,輕聲說,“據說大師姐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純陰之體。”
“純陰之體?!”柳蔓莞驚訝道。
“哎呀,你小點聲!”黃垚看了看四周,壓低了嗓子說,“這也只是傳言而已,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啊。”
“那豈不是……”柳蔓莞面露同情。
……
半山腰的涼亭之中,秋煜明和陸金華從納戒之中拿出了美人醉,桃花釀和梨花白,就著花生米,鳳爪和豬耳朵,喝了起來。
美酒入喉,春色入眼,兩人的心情便如這融融的春光一般,分外明媚。
“老陸,你有一手啊,沒想到你還是個文化人。”秋煜明朝著陸金華擠了擠眼睛。
“小事一樁。”陸金華斜靠在美人榻之上,她脫了鞋襪,白皙的腳踩在松木之上,纖長秀美。她鑲著金線的衣襟敞開了幾分,小小圓潤的肩頭若隱若現。
“那些題都沒什麽意思,純粹就是刁難人的。”秋煜明頭一仰,將盞中的酒一飲而盡。
“不過,那道有關於純陰之體的題,還真有幾分意思。”秋煜明是千杯不醉的體質,酒喝下去就喝水一般。
“想我細說?”陸金華揚了揚眉,手中的扇子指向那一壺美人醉,狡黠一笑,“那你得把這壺酒給我喝了。”
“老陸,狠人!”秋煜明瞪了陸金華一眼,卻毫不猶豫地將那壺酒一飲而盡。
她抹了把唇,說:“你現在總該說了吧?”
“爽快!”陸金華給自己滿上,不緊不慢道,“純陰之體,在仙道一途上,是絕佳的體質。因其善於溝通天地靈氣,修煉的速度是天靈根的數倍。”
“這個我知道。”秋煜明像是個好奇寶寶,繼續問道,“你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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