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妖族的來意也是如此,於是紛紛附和點頭道。
“我絕不同意……我還不知道你們安的是什麽心思, 你們就是想送她去死!大不了我親自走一趟。”陸金一握緊了手中的權杖, 一副要拚命的模樣。
眾人都覺得棘手。
鳥雀一族能言善辯, 於是開口勸道:“我們與人族交戰, 節節敗退。若是等到鍾月玨練成了‘破妄’一劍,那天下更加沒有我們妖族的立足之地了!”
“是啊,是啊。人族的勢力漸大,還在我們身上下了那禁製, 要是不聽他們的, 可生不如死啊。”
眾人你一言, 我一語, 話中之意,都是讓自己叫妹妹交出去。
陸金一氣悶無比, 幾乎要嘔出口血來。
在這天下, 沒有修真大能的存在,妖族最大的敵人, 就是人族的道士了。
而道士中的天下第一門,當屬月虛宮了。
若說以前妖族們擰成一股繩子,還勉強能夠與人族抗衡,可自從月虛宮之中出了個天才鍾月玨之後,那是節節敗退。且對方還在練一把名為“破妄”的神劍,專克世上的一切魑魅魍魎。
若是此劍一出,這妖族那還能有立足之地。
妖族之中曾有一個傳言,鍾月玨之所以這般厲害,只是因為她是處子之身而已。只要破了她的元陰之體,那麽對方便不能練成那把神劍。
因此,妖族之中曾派出各色美人,試圖魅惑對方,達成這一目的。
可是那些美人或死或殘,可見對方人情不近,凶神惡煞。
更加要命的是,不知何故,鍾月玨這一次是下了通牒,要求妖族之中,必須選出族長的嫡系美人,嫁去和親。
說是和親,其實就是送人質到對方手上。無非就是震懾妖族的手段而已。
對方如此凶殘,那送去的美人,大抵是被玩弄侮辱一番,在沒有了利用價值之後被無情宰殺。
因此,她哪能讓陸金華去送死?!
其他妖族們吵吵嚷嚷,無非就是畏懼鍾月玨,想讓自己的妹妹當這個犧牲品了。
“可我妹妹雖然生的漂亮,可是才開了靈智,哪裡懂什麽智謀了。落到那人族手中,不是白白去送死嗎!”陸金一冷笑道,“你們若是非讓我花族一脈和親,我去便是了!”
“陸族長,妖族的安危為重,兒女私情為輕,還望你早做決斷。”狐族的長老苦口婆心地勸道,“一旦鍾月玨練成了‘破妄’劍,這天下哪裡還能有我們妖族的立足之地?”
“如今之計,需得借此機會,破了鍾月玨的元陰之體,方才能夠解我妖族之禍!”
陸金一蹙緊了眉頭,甚是為難。
生死存亡的關頭,為了妖族們,她們花妖樹精一族,理應派人過去。
可這個人選卻真是不好找——雖然甚少有妖見過鍾月玨那道子的真容之後還活著,可陸金一偶爾見過一張畫像,對方那雙眼睛,深如寒潭,靜如沉璧,不似俗世中人。
別說魅惑對方了,普通的胭脂俗粉在對方面前,別說讓對方動心了,就是純粹的笑料而已。
花族之中,汲天地靈氣而生的,無非也只有兩株而已。
一朵是牡丹花,正是自己。
一朵是山澗之間的金茶花,仿佛是天上的陽光凝結而生,沒有半點雜質,金燦燦的一朵,散發著溫暖而燦爛的光芒。
可惜小妹靈智初開,之前還不會說話,常常被族裡嫉妒她美貌的花妖樹精們,說是個空有皮囊的小傻子。
這等九死一生的事情,又如何能讓她去做?
“我去便是——”陸金一歎了口氣,正要接下那婚帖。
一人穿著金衣,急匆匆地奔了過來。紛雜渲染的大殿裡,像是驀地多了一束陽光,點亮了眾人的眼瞳。
紛擾嘈雜的聲音,刹那間停滯下來,像是為了她的美貌而驚歎。唯有外面的風沙沙作響,像是為了少女不幸的命運而哀泣。
純粹,乾淨,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少女立在那裡,俏生生的,在這種眾人環境的場合之下,捏緊了自己的衣角,有幾分緊張不安。這細微的小動作,卻更加顯得她惹人憐愛了。
如果這束光落在一汪池水之中,再被狠狠的□□打碎,化成遍地的碎金,那又是怎樣的一幅盛景啊。
眾人沉默下來,因為無需多言,她這讓妖族都驚心動魄的美貌,便已經是一切的答案。
陸金華急急開口道:“姐姐,不可!”
族長抬手欲打,見到那比初生花瓣還要嬌嫩的臉頰,又垂落下來。
“妹妹,你不知道這其中輕重……”陸金一見到眾人的神色,已經覺得大勢傾頹,勢必不可挽回了,但她依舊想掙扎幾分。
“不是我,也要有旁人。”陸金華清脆的聲音分外堅定,她笑了笑,這一笑,光華燦爛,“我去,或許還能有幾分生機。若是旁人,純粹就是送死。”
“妹妹……”陸金一的眼底裡浮起來點點淚光,只是不願意當著眾人落下。
“還請諸位記得我花族的恩情,我陸金華的情,不是那麽好欠的。”陸金華從狐族長老手中搶過那婚貼,冷下臉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
“你嫁過去便是了,非得如此嗎?”
陸金一看了看那紅盒子裡所謂的嫁妝,不由得捏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面目有幾分猙獰。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