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日問過了楊鏢頭,對方卻只是說,這是一個戴著面具的神秘人送來的。
對方有朝廷的背景,又開價極高,鏢局不便多問。
鍾月玨正沉思著,禦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
“月玨元君是有什麽心事嗎?”禦天走上前來,殷切的笑道,“雖然說山高路遠,南嶺之中,瘴氣又十足,盜匪出沒。但我等是修士,這些小小的艱難,無須太過擔憂。”
雖然聽得出來,禦天是一番好意,不過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在暗示,鍾月玨是女孩子,理所應當被照顧。
陸金華暗暗地翻了個白眼——那禦天的修為本就低於鍾月玨,更何況鍾月玨都可以越階橫掃元嬰期的修士,真不知道對方哪來的自信。
不過,說來也奇怪。
這隊伍裡聚集的五名修士,包括自己在內,似乎都有種奇妙的氣質在內,有點說不清道不明。
她微微皺了皺眉,如果非要形容那件虛無縹緲的東西。
那只能用一個詞來概括——
氣運。
這隊伍裡的五個邀請而來修士,氣運都強大得驚人。
當然,陸金華能隱約地感覺出來,鍾月玨的氣運依舊是最強的。
“大師姐,你昨天說的那套驚鴻劍法,我有幾處沒有聽懂,能不能再給我講解一番呀?”陸金華上去,挽住了鍾月玨的胳膊,將她從人群之中拽了出來。
鍾月玨正覺得禦天像是蒼蠅一樣嗡嗡的吵得要命,正巧小東西來給她解圍,她煩躁的心情都瞬間明白了不少,臉色跟著明媚起來。
“這一招,不在於招式本身,而在於其中凌厲的劍意……”鍾月玨仔細地講解起來,她的聲音清清泠泠的,像是雪水融化之後流出的冰泉,叮咚作響。
然而她那事無巨細,仔細講解的態度,又形成了一種溫柔的反差,魅力驚人。
禦天和洛余的目光都頻頻地落在鍾月玨的身上,就連那風和仙子也忍不住多看了鍾月玨好幾眼。
“你一個輔助系的修士,練什麽劍法呀?”洛余眼睜睜地看著陸金華帶走了鍾月玨,這樣大好的機會就被陸金華給破壞了,他心中不忿,不由地譏諷道。
“你說話客氣點。”鍾月玨的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淡淡道,“我們師姐妹之間的事情,關你何事?”
洛余碰了個釘子,倍覺無奈,隻得瞪了陸金華一眼,憤憤地讓開來去。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禦天不敢在鍾月玨面前造次,隻得小聲嘀咕著,“某些人啊,總該識相點,不要老是擋路。”
陸金華沒有理他,不過心中還是有些失落,一閃而過。
她倒不是失落自己,不是個劍修,沒有強大的實力。
而是不知怎的,鍾月玨在外人面前解釋自己和她的關系的時候,用如此公事公辦的師姐妹關系,讓她的心底裡泛起了些微的失落之感。
一行人腳程極快,一轉眼就進入到了南嶺密林的深處。
這裡古木參天,茂密的枝葉將天空遮得嚴嚴實實的,白色的霧氣彌漫其間,讓人有幾分喘不過氣來。
山間氣候不定,剛剛下過雨,地面潮濕得很,腐殖質又極厚,稍不留神就半個腳都陷入其中,十分難行。
鏢頭和鏢師們倒還好,是習慣了這樣艱難的道路,禦天、風和仙子和陸金華就有些慘了,時不時腳下一滑,差點摔倒,是狼狽萬分。
反觀鍾月玨和洛余,鍾月玨修為高深,如履平地,儀態萬千,就連那一身的白衣都沒沾染上分毫的髒汙。
而洛余的身法別有玄機,穿梭在密林裡,像是一隻迅捷的狐狸。
鍾月玨開始還關照著陸金華,在她快要摔倒的時候,時不時攙扶上一把。後來乾脆煩了,直接將她背在了背上。
有兩個鏢師共同抬著那箱子。
等走到密林的深處的時候,越發的不見天光。
這裡杳無聲息,就連鳥雀的鳴叫也聽不見了。
整個密林像一隻幽暗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你的一舉一動。
陸金華的心裡別的一跳,她聽到了窸窸窣窣的動靜,野獸的腥氣驀地闖入了她的鼻端。
“警戒!”楊鏢頭大喝一聲,猛地拔出了手中的刀。
那黑色的潮水湧來的時候,陸金華的瞳孔倏地放大開來,一陣涼意從腳底竄起,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鍾月玨抽出了手中劍,用密不透風的劍光,將陸金華護在身後。
是蛇群!
第79章 遇蛇
乍一看上去, 那蛇有成千上萬條,密密扎扎地聚集在一起,糾結纏繞, 朝著他們湧動而來, 伴隨著強烈的腥氣,令人頭暈目眩,無比反胃。
恐懼之下,陸金華也顧不得惡心, 她抽出腰間的劍,就算是花花架子,也要護住自己一二。
“啊!”一聲慘叫過後,一名鏢師的小腿之上多了兩個極深的牙印。那牙印周圍的皮膚瞬間變成了紫紅色, 一條黑色的線沿著那鏢師的經絡, 往他全身各處蔓延。
只是幾個呼吸之間, 他的整個臉都腫脹起來, 泛著可怖的紫黑色。他的眼球暴突出來,沒了人的光澤。
在這個精壯的漢子還沒倒下去的時候,有足足上百條的蛇,瞄準了這孱弱的獵物, 撲上去將自己的毒液注射其中。
陸金華驚恐萬狀, 有幾分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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