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有點冷,元若把這人抱得更緊些,又在對方背上摸了兩下。
房間裡安靜了兩分鍾,誰都沒說話。見一面不容易,異地向來難熬,分開的時候想得很,見到了又難以表達自個兒的心情。
許久,元若問:“賀銘遠過來做什麽?”
“有點事,”沈棠說,把手放在她腰後的地方,“他最近有個實驗項目,需要資料,S大那邊沒有,我在幫他找,正好他這個星期有空,乾脆就過來一趟。”
元若動了動身子,“還以為他有什麽重要的事。”
找資料嘛,要麽電腦發送過去,要麽郵寄回去,何必親自跑一趟。賀銘遠肯定還有別的事,哪可能只是為了這個。
她沒再問,不過沈棠如實說了。
“順便來散散心,他要出國了,可能會在外邊定居,畢業以後不一定會回來。”
元若一愣:“哪個國家?”
“美國。”
“才決定的?”
“不是,”沈棠回道,“讀大學那會兒他家裡就有這個意向,但他不願意走,非得留在C城。”
至於為何堅持留在C城,沈棠沒細說,可元若不用猜都曉得,因為紀希禾。
留學這種事,有條件的家庭一般從初高中就會考慮了,相當一部分人會讓自家的孩子讀完高中就申請國外的大學,早早就出國學習,有的人出去了就不會再回來。這種現象很普遍,人嘛,往高處走,在別的地方有更好的未來和發展就不會再選擇低起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觀,故鄉情懷是一方面,自由和選擇權又是另一個方面。
賀銘遠要出國定居,以後都不回來,多半是舉家移民那種,難怪之前和紀希禾鬧成那樣,兩個人確實不是一個世界的,相差實在太遠了。而且即使最後賀銘遠不出國,選擇留下,以後也可能會面臨著許多矛盾。
元若曾對紀希禾的決定感到遺憾,現在乍一想卻覺得那樣的決定才是對的,差距太大,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必要硬湊在一起,提早散了還能留個念想,以後鬧掰了才叫惱火。
愛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這點永遠不會變。
思及此,元若又想到了自己和沈棠,早先她倆也差點鬧矛盾,抉擇不定,其實認真想一想,如果真的合適,確實沒必要把對方推得太遠。因為一味地躲避,而不去解決問題的話,兩個人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
上次的事就把她倆拉遠了,而這次孟家的變故又將她們聚攏,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元若覺得慶幸,還好。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他問過紀希禾沒有?”
“沒,”沈棠說,“算是放下了吧。”
不然也不會同意出國,早就回C城找人了。
感情時而堅定,時而脆弱,曾經可以堅持暗戀許多年,一旦放棄就真的放棄了,比誰都決絕。
都是一念之差。
元若嗯了聲,不再提及這些。
反正跟她們關系不大,別的事管不著,終歸只是旁觀者。
今晚的元若與平時不同,她低身湊到沈棠耳邊,小聲地問:“想我嗎?”
沈棠抱著她的腰坐了起來,親昵地說:“想……”
她撫著對方的臉,又摸向勻稱的後背,故意誘導似的問:“有多想?”
落在耳朵尖的氣息教沈棠停滯了片刻,隨即她頓了頓,像是反應不過來,過了兩秒才緩過勁兒了,接著柔聲說:“昨晚做夢見到你了。”
元若揚了揚下巴,莞爾:“然後呢?”
然後某人用行動來解釋了夢境。
九月份的天,南北的差異還是有那麽大,一夜雨下到天明,第二天早上還在下。
按原來的計劃,四個人本來是要出去玩一趟的,至少得去幾個著名的景點看看,陳一同學還打算帶她們去爬長城,然而天公不作美,下了雨出門不方便。
雨越下越大,但到了時間還是得退房。沈棠先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帶著元若他們去往附近的一家川菜館,這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再大一些,估計飛機也會延遲,元若肯定走不了。
經過昨晚那一夜,元若也沒打算那麽快就走,她原本只是過來看看,準備今天就回C城,可這天都要留著她,便不著急走了,要多在這邊留兩天。
她沒給家裡人打電話,想著就這點時間,老兩口應該不會找自己。
昨晚熬得太晚,今天就不太舒服,沒什麽精氣神。元若一直沒怎麽說話,比較安靜,去川菜館的路上都是在聽陳一他們聊天。
三個年輕人聚在一塊兒能聊的話多,基本上都是圍繞著學習什麽的打轉,畢竟陳一和賀銘遠不是很熟,聊太私人的話題也不太好。
川菜館的環境不錯,沈棠做主點了八個菜,五個菜香辣口味的,三個不辣的。她們和賀銘遠可以吃辣,陳一同學不能吃,這樣點菜挺合理。
在飯桌上,剛剛拿起筷子吃的時候,賀銘遠有意無意提了嘴自己要出國的事,專門說給元若聽。
元若是個聰明人,知道這是什麽意思,無非就是想通過她把這話傳給紀希禾,看樣子是真的決定要走了,如果不想走的話,哪會借別人的口傳話,這是不想面對呢。
別人的感情不好插手,元若沒表態,只是以白開水代酒,誠摯地說:“前途順遂,去了那邊好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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