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盥洗台,她瞧見沈棠耳朵後面還有水沒擦乾淨,想也未想,抬起手就幫著把水擦了。
或許是她的指尖冰涼涼的,無所防備的沈棠身子輕微一顫,怔愣了片刻。
元若卻沒發現端倪,放下小盆子,又說:“我還給你買了件T恤,洗乾淨放衣櫃裡了,左邊上方那個抽屜。”
沈棠不自在地摸了下耳後,把毛巾搭置物架上:“待會兒我試試。”
“按你的尺碼買的,應該合適。”元若說,對著鏡子整理了下頭髮。
她今天打扮得很是用心,挺美,一舉一動都帶著風情。
沈棠低垂視線,目光不經意間從她鎖骨掠過,而後面無表情地幫她理理領口,把袒露出來的肌膚遮住。
動作十分嫻熟,就像以前幫著順衣領子那般。
元若渾然未覺哪裡有問題,還把頭髮都往背後拂。
她身上的味道挺好聞,用的是去年生日時沈棠送的MEMOPARIS的Marfa,一款法國的小眾香水。
“很好看,”沈棠低聲說,眼眸裡藏著讓人看不透的情緒,沒有表現出來,修長的手指劃過元若的臉龐,再理理頭髮,語調輕松,“今天比較特別。”
元若莞爾:“行了,該去化妝了,時間有點緊。”
言罷,轉身出去。
沈棠說:“路上開車小心。”
元若都走出門了,沒有應答。
化妝需要時間,往常化淡妝十幾分鍾就能搞定,但今晚不同,還是得上點心。
準備出門時已經六點十分了,打車去北街半個小時左右,還來得及。元若選了個複古小皮包背,把手機裝進去,再到玄關換鞋。
此時沈棠正躺在沙發上,元若趕時間,就邊換鞋邊說:“我先走了。”
對方沒回應。
穿好高跟鞋,元若朝那邊望去。
沈棠蜷縮起身子,好像不太對勁。
元若放下小皮包過去,蹲下身,關切地問:“不舒服嗎?”
“沒,只是有點困……”沈棠佯作無事,可她嘴皮都是乾的,泛著不正常的白。
用手背挨著她的額頭,又摸摸自己,元若皺起眉頭:“你在發燒。”
“沒事,”沈棠乏力地說,側身躺著,“睡一覺吃點藥就行。”
元若再用手挨挨她:“這麽燙,得去醫院看看。”
應當是燒得厲害,沈棠沒有回應。
元若趕緊把人扶起來:“先別睡,我帶你去找醫生。”
沈棠渾身無力:“你不是約了人麽,時間快到了,余小姐還在等著。”
元若哪裡還顧得到這些,走到門口拿上小皮包,無可奈何地說:“改天吧,待會兒在車上再給余璿打個電話。”
一下倒在她肩上,沈棠將有點燙的臉挨著她肩上。
第四章
人民醫院離小區不遠,大概十分鍾車程,到了那邊以後掛的呼吸內科。
著涼發燒並不是大毛病,一般都去診所或藥店,到醫院掛號純屬小題大做。不過看病的醫生比較負責,簡單詢問一番,認真診治,最後開了張單子讓去拿藥,不用打針也不用做別的,回家吃了藥睡一覺,等退了燒就差不多了,問題不大。
沈棠發燒是昨晚淋了大雨引起的,加之昨晚吹了空調,因而上午就有點不舒服,並伴隨著頭疼,已經低燒的症狀,可她沒在意,一直不說出來,下午還放溫水洗頭,這下更是惱火。
年輕人都一個德行,不拿身體健康當回事兒,病倒了才知道厲害。
元若在醫院裡跑上跑下,繳費,排長隊拿藥,之後將就在醫院接了杯熱水,讓沈棠吃了藥才把人帶回家。
出門時天還是亮的,回到家都黑盡了,去一趟醫院就是一兩個小時。
人都病倒了,元若沒好說什麽,只能悉心照顧。她煮了粥給沈棠喝,喝完東西再讓回房間休息,不僅如此,下夜裡她還起來了兩次,照看沈棠到退燒為止。
這些年裡,元若對沈棠都沒怎麽費過心,今晚倒是第一次,還是有那麽折騰。
第二天放晴,大清早就出了太陽。
元若起得比平時晚,沈棠已經去學校了。
她急匆匆收拾,接著開車去店裡。
清晨的大學城東路人少車少,一片清淨。
蛋糕店九點才開門,營業時間截止到每晚十一點半,主要根據附近學生的作息來。員工的上班時間則是八點到凌晨,兩班倒,一個班八個小時。
元若到店裡時,上早班的小陳已經在打掃衛生了,見到她就立馬喊道:“老板早。”
“早,”元若隨和地招呼道,“吃飯沒有?”
“吃了。”小陳笑著說,心情不錯的樣子。
小陳比沈棠還小一歲,但因為高中肄業,早早就出社會打工了,挺能吃苦耐勞。
元若跟她閑聊了兩句,接著去烘焙室忙活。
店裡隻請了兩個看店收銀的員工,沒有請專門的烘焙師,烤麵包、做蛋糕什麽的都是元若自己來。
做生意賺的都是辛苦錢,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賺個十萬八萬,必須精打細算,一個好一點的烘焙師月薪怎麽都得上萬,元若舍不得這份錢,很多時候都是親力親為,就連員工輪休缺人都是她自個兒頂上。雖然現在她已經買了房,但還有房貸要還,欠自家大哥的錢也沒還清,單乾賺錢不容易,風險大,還有得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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