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輕慢地晃蕩,一圈一圈往外擴,輕輕拍打在身上。
當天完全黑沉下來,聞姐朝這邊喊,元若這才過去,沈棠還在水裡,望著元若向那邊走去,然後往水裡潛了些。
池水有些涼,刺激著身體的每一處。
院子裡亮起燈,到處都通亮。
食物的香氣四溢,簡直誘人,朋友開了兩聽啤酒遞給元若,元若接了,並給了聞姐一聽。
大家圍坐著閑聊,邊吃邊喝。
來參加party的都是女性朋友,畢竟在場的已婚人士佔多數,把家裡的男人帶過來也不方便,反而會比較拘束,都是女的也放得更開些。
聚會聊的話題無非就那些,工作、生活,時不時也會摻雜著感情,只是很少有人會把這種事拿到明面上來說,更不想多提。
有的朋友比較隨性,會說些不著邊際的葷話,半點正形都沒有。
下午那兩個躺在椅子上的女人宣布她們正式開始交往,當場接吻示眾,快速又直接。
一眾朋友開始起哄,激動得把酒都給潑了。
聞姐開玩笑地對元若說:“你看看你,這都又成了一對,你還一個人呢。”
元若好笑:“還早。”
“你就是敷衍,”聞姐說,“回回都這個樣。”
元若不吭聲,兀自喝了口酒。
聞姐也不多說什麽,招招手叫另一邊的沈棠過來:“小棠,來這兒,坐這裡。”
沈棠年紀小,跟其他人玩不到一塊兒又聊不上,基本上都是自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聽到聞姐在喊,她便過去。
聞姐拿了幾聽啤酒過來:“喝點,別乾坐著。”
一旁的元若見此就想攔下:“她明天還要看書,不能喝,給我吧。”
聞姐卻不依:“多大個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這不放假麽,你就是瞎擔心,小棠都二十了,哪用管那麽多。”
那倒也是,馬上就是大四的學生了,犯不著管來管去的。元若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由著,隻輕聲叮囑沈棠:“少喝點。”
這場聚會持續到凌晨才結束,元若和沈棠都喝了不少酒,一開始還比較克制,喝的都是啤酒,到後面就喝了不少高度數的。
聞姐那人不著調,見不得元若這麽護著沈棠,變著法兒地灌酒,故意試探元若。
可能是喝太多,醉意上頭,到最後聞姐先倒下,畢竟一個人對兩個人,她才是喝得最多的那個。聞姐坐都坐不穩,倒在元若肩上,醉醺醺地看著沈棠笑了笑,放低聲音對元若說:“她跟沈梨可真像,都認不出來誰是誰。”
元若還算清醒,沒醉到那種程度。她扶住聞姐,不讓倒下去:“你喝多了,我先送你去休息。”
聞姐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被攙扶著走,漸漸就有些口不擇言,快走到門口時她嘟囔了幾句,聽不清到底在說些什麽,只有後面那句話才是清楚的。
“不要一直惦記著沈梨,好好過你的日子……”
元若把門打開,扶人到床上躺著,無奈地說:“我沒有惦記她,早放下了。”
“放下就好……”聞姐合上了眼睛,“都過去了,人要往前看。”
元若好笑,給倒了一杯水放床頭櫃上,然後下去找沈棠。
聞姐她們要留在這裡,她和沈棠得回家,明天下午店裡還有事,不早點回去來不及。
兩人都喝了酒,只能打車回去,到了小區門口又相互攙扶著上樓。進了家門,兩個人都沒有立即回房間待著,而是到沙發那邊坐著醒醒酒,沈棠倒了兩杯水過來,給元若喂了一杯。
元若還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就是頭重腳輕不大舒服,她甩掉鞋屈腿窩在沙發角落,抵著靠背一動不動,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沈棠聊了會兒。
“聞姐的話,你別太在意。”她說,揚了揚脖頸,身子往下縮了些。
“沒有,”沈棠靠了過來,離她很近,關切地問,“頭暈?”
“還好,只是太久沒喝這麽多了。”
“都讓你別幫我擋著。”
元若揉揉眉心:“下次機靈點,別什麽都喝。”
沈棠嗯了一聲,忽而倒在她懷裡,將腦袋枕在她胸口上方,溫聲說:“知道了。”
“不要挨著我,起開。”元若用力推了推,可惜使不上勁兒,推不開對方。
“我有點暈,”沈棠低低說,“靠一會兒,行麽?”
元若嘴上不大情願,可手上的力道卻小了,最終還是放任了這人。
兩個喝了酒的人都不想說話,就這麽暈乎地靠在一起,用身子相互挨著。
元若有些乏累,眼皮子沉重,她合上了眼睛,醉意上來就較為難受地緩了下。她當真是不清醒了,沒過一會兒就倒了下去,還把沈棠給壓住。
她倆抵在一起,元若在上面,誰都沒有說話或是亂動,像是都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元若勉強恢復了一絲清明,她想起來,卻起不來。沈棠摟緊了她的背,把她圍堵在沙發靠背和自己之間,呼吸暖熱,夾雜著酒氣。
“元若……”
元若沒應聲,隻遲緩地動了下手。
沈棠立馬就抓住了她的手,緊緊攥著。
元若怔了怔,一個不經意就被反過來壓著,不讓動。
她心裡一悸,胸口不住地跳動,不受控制地隨之一顫,莫名其妙的,她想到了傍晚時在泳池裡的場景,沈棠將胳膊搭在她腿上撐著,身子浮在水裡,她們抽了同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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