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半夜的,楊何英應該不會立馬看到消息,就算看到了,多半也不會回復。
元若沒想著楊何英會回,發完短信,把手機擱茶幾上,背抵著沙發靜靜坐在那兒。
困意上頭,乏累感襲來,她這才把煙頭撚滅扔進垃圾桶,散散難聞的煙氣,而後才放輕步子回房間。
掀開被子,剛躺下去,一旁的人挨了上來,摟著她小聲地問:“幹嘛去了,還不睡。”
元若湊上去親了親這人的臉:“睡不著,出去喝點水。”
沈棠睡得迷糊了,眼睛都睜不開,嘟囔似的說:“又抽煙了。”
元若沒有辯解,往她懷裡擠。沈棠順勢把人摟緊,扯被子蓋嚴實點。
過後的時間,直到九點半,她倆都睡得很熟,元若沒再失眠,中間一次都沒醒過。
九點半起床時,外面在下毛毛雨,天色陰沉沉的。
沈棠先出去做飯,她倆都沒什麽胃口,中午炒兩個菜就行了。
元若在房間裡磨蹭了很久,到客廳時差不多可以吃飯了。手機還在茶幾上放著,昨晚發的短信沒有得到回復,猶如石沉大海。
這在意料之中,她並不會覺得失望。
楊何英不回復也好,免得那麽尷尬,真要是回了,她還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
昨晚的話不是衝動而言,更不是什麽臨時感言,元若真就是那樣想的。她沒打算跟家裡人斷絕關系,可也絕對不會放棄沈棠或是妥協,老兩口不接受就那樣吧,只能這樣暫時處著,是她這個做女兒的對不起他們,她不會為自己找借口。
該面對的時候還是得面對,元若之前就是怕,太擔心,顧慮太多,但真到了那個地步,做取舍還是得果斷一點。
反正以後就慢慢磨吧,她都受著。
這些話元若沒跟沈棠講,都藏在心裡。
她沒帶沈棠去大院子,而是去了墓園。
今年中元節沈棠沒回來,沒能給沈家父母和沈梨上香,這次得去一趟。
掃墓獻花都是沈棠在做,元若就在旁邊等候。
上一次到這兒,元若還有點別扭,畢竟剛跟沈棠定下來,不好面對沈家的人,但這回卻不同了,她已經沒了那種感受,還是能坦蕩站在這裡。
有時候想想,不就是那麽回事兒,不管當初怎麽樣,上一段感情早就結束,況且人死如燈滅,活著的人何必用枷鎖套住自己,這樣只會徒添困擾罷了。
誠然,她倆的關系在世俗和倫理上多少有點說不過去,可誰也沒有對不起誰,在意太多反而沒那個必要。
墓園裡的冷風直吹,元若抱了抱胳膊,等沈棠祭拜結束,兩人一同離開。
國慶長假七天,沈棠又是提前兩天回來,前後加起來九天。九天時間不算太長,可對於學生而言還是很難得,再者,她們這幾個月在一起的時間都比較少,九天還是比較長了。
到家的第三天,元若依然不打算帶沈棠回去,而是繼續在家待著,有空就一塊兒出去逛街。
這陣子事情又多又雜,餐廳那邊在趕進度,時常打電話給元若,不是做這兒就是做那兒,時不時就得過去。元若沒空時就是沈棠去,讓這人幫自己分擔一下壓力。
周三那天,元若正在蛋糕店裡忙事,著急去何妤那邊做打折活動要用的東西,施工師傅打電話讓去新民街驗收一下酒櫃。她抽不出身,又只有讓沈棠去。
這事不難,就是過去看看,沒問題就行了,費不了多長時間。
沈棠下午兩點半過去的,太陽落山了才回來。
按理說不應該耽擱那麽久才是,但元若沒想那麽多,於是就什麽都沒問。
然而回去吃晚飯時,沈棠主動交代:“下午遇到伯父了。”
元若愣了一下。
“聊了幾句,”沈棠說,“講到了你。”
元若問:“你先提的?”
沈棠點點頭。
她吃了口菜,話比較少,半晌才說:“還聊了些什麽?”
“沒別的了,”沈棠回道,“伯父有事,忙去了。”
“忙什麽?”
“去醫院複查。”
元若怔了怔,剛剛只是隨口問一下,她以為都鬧成這樣了,元利和應該不太待見沈棠才是,結果沒有,還跟以前差不多。
不知怎麽的,她的感受頗複雜,說不出什麽滋味。
沈棠把她的反應和變化都收於眼底,沒再說什麽。
過後的兩天,沈棠又往外跑了幾趟,有時一出去就是半天。
她不主動說自己去哪兒了,元若也不問。
元若獨自去了大哥家,提著一大堆補品去的。
嫂嫂和元艾寧都在家,她們還是像以前一樣,已然不似早先那般。元艾寧那丫頭自覺上次不應該那麽問,這回很是嘴甜,還給元若倒水。
小姑娘有點不好意思,她並不歧視元若和沈棠,只是比較驚訝而已,她悄悄說:“爺爺他們就是在氣頭上,小姑你別在意那麽多,過陣子就好了。”
元若自是不會跟小姑娘計較,可也沒別的話。
那堆補品是買給老兩口的,她沒說,但嫂嫂和元艾寧都懂,知道該怎麽做。
後一天,嫂嫂發微信說,東西送過去了,元利和收的。
她難得客氣地道謝。
嫂嫂讓別那麽見外。
過了兩天,元若又送了茶葉和糕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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