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回去吧,”蘇建功一副沒脾氣的樣子,似乎也沒什麽主意,一邊附和著徐晚,一邊又看向身旁的鬱開。
老兩口儼然已經把徐晚當成了自己府裡人。
鬱開比蘇建功要穩重端莊些,略略思索了下才道:“既然先生不計較,那幾個小崽子也無惡意,那就放了吧。”
蘇玉謹坐在徐晚身旁,始終一言不發,面色凝重,見母親說要把人放了,她輕輕扯了扯徐晚的袖子。
徐晚輕拍蘇玉謹胳膊,示意她不必緊張,沒事的。
瞥了一眼神情焦急的蘇玉禮,徐晚嘴角一翹,起身行了一圈禮,道:“大恩不言謝,他日若有用得到徐晚的地方,我一定盡力而為。胡二小姐許久沒來府裡做客,許是與……許是與夫人有很多話說,我就不打擾了。”
出門沒走幾步,蘇玉謹也跟了出來,二人還沒走出院子,就見蘇建功和鬱開也一齊走了出來,屋裡就只剩胡奕嫦和蘇玉禮了。
好家夥!徐晚噗嗤笑出聲來,父母操心兒女感情,換了個世界也還是一樣!
“你還笑得出來!”
徐晚一心八卦蘇玉禮和胡奕嫦的情史,沒聽出蘇玉謹責備裡的心疼。
“哈哈,不好笑嘛?幾個小崽子哪還用胡二小姐親自押送,她來定是別有目的,難道你不知道?”
我何止是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我比玉禮早出生了一刻鍾,他倆早就成婚了。
蘇玉謹撅起嘴,不愛聊這個話題。
“誒?你怎麽啦?”
“我……”
蘇玉謹正要追問徐晚落水的細節,卻被走近的蘇建功打斷。
“徐晚小先生,”蘇建功依舊捋著稀疏的胡子,慢慢走到她倆跟前,“聽說徐晚先生學富五車,文韜武略,天文地理,無所不知,我近日……”
“哈???”
徐晚眯起眼睛,一臉的無語無奈加無法理解:“我,我文韜……什麽玩意兒?”
蘇玉謹在一旁眼神閃爍,四處瞟看,手指揪著衣角,腳尖摳地,結結巴巴道:“那個,我,我還要讀書,你們聊,我我我先走了!”
“呃,玉謹她向我引薦先生,說你能幫蘇府謀劃生意,正好近日遇到一大難題,還請先生指點一二。”
見蘇玉謹跑了,就剩他和徐晚兩個人,蘇建功還有些緊張。
徐晚卻在心裡吹胡子瞪眼,蘇玉謹這倒霉孩子,八成是為了留下她,還不知道怎麽跟爹爹娘親吹噓她了!
什麽天文地理,什麽文韜武略啊???
人設賣大了容易崩啊大小姐!
“先生?”
蘇建功伸手在徐晚眼前晃了晃。
“呃,啊?”
徐晚回過神:“老爺有什麽事盡管吩咐。”
“這個,那個,嗯,就是前些日子咱們蘇府購入一塊地,有點,有點那個貨不對板,種不出糧食,這不是,這不是想請先生給出個策略,如何,如何挽回一些損失,嘿嘿!”
聽到小老頭那聲“嘿嘿”,徐晚一個激靈。
被人騙了錢,一不尋仇二不繼續坑騙別人轉移損失,在這傻憨憨地四處問人想辦法,還有心情“嘿嘿”。
怪不得蘇玉謹被人取個諢名叫“蘇憨”,原來是有個“蘇憨原始版本”的爹!
第15章 第 15 章
“方案嘛,我倒是有一個,就看蘇老爺你敢不敢冒險。”
徐晚抱著胳膊,故意賣起關子。
“先生快請講,老夫早就聽說先生學富五車,文韜武略,天……”
“好好好,你別說了,我說!”
徐晚痛苦臉,一隻手搓了搓額頭,心裡快速捋了一下她這幾日策劃的安泰城住房改善計劃,簡明扼要地先問了蘇建功一個問題:“旱地不宜種莊稼,那不知該處乾旱是因為地勢高還是土質差?”
“地勢高,引水難,且地處城內,本來買入這塊地是想種油菜,給咱們蘇家的油坊供應菜籽,省了去城外進貨的成本,誰知簽完文書付了地錢,才知賣家巧舌如簧,把旱地說成水田,那塊地何止種不出油菜,就連麥子都難長出半根。”
蘇建功粗黑的眉毛皺在一起,眼角掛著無奈的苦笑。
“那就好說了!”徐晚喜出望外,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此話怎講?”
“既然這塊地在城內,且地勢高,不積水,那豈不是適宜居住?”
蘇建功挑了挑眉:“你是說……”
“安泰城宅院大都老舊,就像安順河上那座橋一樣年久失修,且戶內布局不合理,起居不方便,我見城內百姓基本都還算富足,倘若有機會改善一下居住條件,應該能一呼百應,蘇老爺既然有這樣一處恰到好處的地皮,不如建幾處院子,到時必定大賣。”
徐晚話說得自信,心裡卻慌得一批,在這個人文價值觀都跟現代社會相去甚遠的世界裡搞房地產,到底會是怎樣一個光景,她也沒有把握。空口白牙給潛在“投資人”畫大餅的事,她上輩子沒少乾,但如今站在面前的是心地良善的蘇建功,是收留自己的大小姐蘇玉謹的爹爹。此時的徐晚,既緊張又心虛。
“這……”
蘇建功捋著稀疏的胡須,面上認真且凝重。
“先生說的雖然在理,安泰城多數宅子都已建成數十年甚至上百年,近些年也確實沒見過哪家府邸有翻新或者搬遷,只是……不光老夫不懂得如何做這個生意,整個安泰城也沒有人做這門生意,即便這塊地合適,也不知該如何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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