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光幾乎是有些應激似的說:“你心跳很快。”
只是誤打誤撞,只是這個人傻。
但恍如遠在天邊的雲忽地降臨人間,將她包裹,松軟的雲中,心臟的鼓動就尤為明顯。
將溢出的情緒收回,蘇流光錯開眼神,轉身下樓。
她心想:我也是。
江楓震驚。
她抬手摁住自己左胸,不可思議,“你怎麽能聽見的?!你聽力不是道具加成嗎?”
“合著那我一點隱私也沒了。”
“能聽見就是能聽見,哪那麽多為什麽。”蘇流光繼續往下走。
江楓看著她背影,擰眉糾結,說也不行不說也不行,但不說就等於自爆了啊。
她心虛囑咐:“我沒別的意思啊,它自己跳的,不關我事。”
欲蓋彌彰。沒意思也有意思了。
喜悅大概只有一瞬,蘇流光才陷入雲中,感受到溫軟的心臟便涼了半截。
雲降得,有點低了。低到遮不住她。
蘇流光眼神微暗,她也有意思,但不可越界。
江楓能平安無事,她不一定。
江楓能喜歡上她,無非是身份差。
她如果回應了,那是對江楓的不負責。
若是換個人,她大可以從自己的私心應下,左右她死後什麽感覺也沒了,才不管生者如何。
可若是換個人,她就不會有私心了。
“知道了,你什麽時候走?”她語氣如常,無波無瀾。
經久,才有人朝她心湖扔出一塊石頭,濺起一圈圈漣漪。
誰知那石頭太大太重,很快就沉底。
漣漪很快就會消失,沒關系,她知道湖底不同尋常就夠了。
如此安慰,仍抑製不住情緒的產生。
走了一路,才找到自己的寶藏,卻被告知無法開啟,她不能開啟。
“你還趕我走。”江楓悶聲,心想:好了,這下不用擔心蘇流光多想了。
“歇一會兒的時間也不給嗎?”不過也好。
她越說話,蘇流光心中越難受,沉底的悲哀翻湧,又醞釀為酸澀。
“……不趕,給。”
她停頓一瞬,似乎仍想要繼續。
見江楓要開口,她讓步,將話咽回去
“你還沒跟我解釋那塊白石頭。”江楓語氣輕飄飄,哪裡像是真的疑惑。
顯然蘇流光也知曉她對這些早沒了興趣,也在自己的干涉下不願多管。
但她還是解釋道:“那種石頭都是陣法殘留的痕跡化成,其他世界生物回去的陣法。它們死亡後傳送回去是黑色,因為被其他規則懲罰而回去是白色。”
“哦……”江楓慢吞吞應,這一個字節也拖得長。
蘇流光將咽回去的話撿出來,問:“要吃水果嗎?”
江楓眼睛一亮,能多留一會兒就是一會兒,“水果,行啊,不要蘋果。”
蘇流光留下一句“你自己玩”,轉步去廚房。
江楓在二樓,看著她在樓梯上突然加快的步伐,有點莫名。
她又不著急吃,剛才吃了早餐,雖然去祈願世界溜了一圈,但身體又沒進去,一點也不餓。
她走完台階,下到樓下也沒想明白,隻得歸於自己,可能是剛剛坦白局給蘇流光了點震撼。
“還要飲料,碳酸飲料。”她也不客氣,對著蘇流光去的方向喊。
打開電視,找到一部電影,過了三四分鍾,蘇流光才回來,手裡端著果盤和一瓶可樂。
“來來,這電影你看過嗎?”見她來,江楓拍拍身邊位置,示意她坐。
蘇流光表現得無一絲異常,正常到可以讓江楓死心。
是恐怖片,還沒看完江楓卻睡著了。
一點也嚇不到她了,也不知在家裡自己看了多少部。
她還是亂動。
蘇流光伸手勾了一縷她頭髮,她反應很大,過於警惕的後遺症。
啪——蘇流光手背被磕得發紅。
她看著自己的手背,緩緩握拳,收回。
關了電視,她上樓去拿了薄被下來。給江楓蓋上時,見她唇微微翕動,她湊近,聽到江楓輕聲的嘟囔。
她說:“別怕。”
呼吸與話語交織,清晰可聞。
蘇流光眼眶忽地酸了一瞬。
她聽到過很多次江楓失控的心跳,如今來看,一直不是什麽害怕。
但她不能做出回應,最大的越界,也不過是放肆這片刻,任情緒侵蝕自己。
她滑坐在地毯上,腿屈伸,目光無焦距往前看,耳邊是清晰的呼吸聲,以及偶爾的囈語。
不知多久,肩膀被撞了下,她才起身。
將略微僵硬的身體活動開,她彎腰把人抱起來,帶去她的床上,而後扔開薄被,將自己的被子蓋上。
看著熟睡的人,她想,這也是她的私心,是她能做的事。
江楓睡得熟,到底是累了,精神上的疲憊遠勝於身體上。
蘇流光亦然,盯了會兒,她轉身去側臥休息,雖說沒能睡著。
起初,蘇流光覺得這不過是件小事,在她所經歷的事件中根本排不上號。過幾天應該便能接受了。
也本是如此的,過了幾天,她自認已經接受。
江楓:‘我找到胡永了,還真是北城的’
江楓:‘你猜怎麽著,這人竟然是個滑板組的隊長,我一搜名字就找著人了,這周末我就去踢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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