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醒了?”羌寧開門進來,帶著幾分笑意和她說,“現在可感覺好些了?”
林冬阮問:“阿寧,這是哪裡?”
“這裡是三啟郡。”羌寧取走那帕子,坐在榻邊說道,“姐姐你整整昏睡三日,可把我嚇壞了。剛開始喂藥都喂不進去,好在漸漸好轉過來了,不然我一個人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林冬阮:“你一個人是如何帶我來到這裡的?”
“說來也是巧合,姐姐你還記得第一次和我生氣那回嗎?那日大雨過後,我恰好遇到了之前那幾位壯士,他們準備離開五喪鎮來三啟郡找活兒計,所以便順路捎了我們一程。”羌寧用帕子幫她擦手,同時開口解釋,“這處田宅也是用當初的錢買的,我們那些錢藏在窖井中沒有被弄壞,剛好能湊出來買個住處。”
一切都是偶然,巧得像是在開玩笑。
林冬阮再三確認,羌寧確實不像是在開玩笑。
羌寧笑著要她的擁抱:“姐姐你高興一點嘛。”
林冬阮順從地與她相擁,突然問她道:“阿寧,你日後有何打算。”
羌寧:“姐姐,我一無所有,只有你在身邊陪著,我日後隻想和你繼續生活,你別想再趕我走。”
“不是在趕你,阿寧。”林冬阮神色認真起來,好似從前不久的流離失所中想通了什麽,她說,“阿寧不該跟著我繼續過苦日子了,如果阿寧有什麽願望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去辦。”
羌寧臉上的笑意突然淡了,她隱約覺得林冬阮好像要坦白什麽了……該不會對方要給自己去謀好前程然後把自己送走吧?
果不其然,林冬阮下一句便是:“我早些年在三啟郡有相熟之人,若阿寧有想要去做的事情,我可以引薦阿寧去……”
“不去。”羌寧有些糟心地按了按眉心。
她就怕林冬阮好心辦壞事,萬一真把她給引薦給什麽人,若是籍籍無名之輩也就算了,萬一是什麽有一官半職的熟人,知曉自己的身份豈不是要糟?
“同為正一品的前帝師把當朝長公主引薦給一個人做從屬”這事兒誰遇上都覺得要夭壽。
羌寧不滿:“姐姐,你還說不是要趕我走。”
“不是的。”林冬阮輕輕托住羌寧的下頜,要她好好聽話,“阿寧為什麽總是害怕被拋棄,是之前遇到過什麽事情嗎。”
“笑話,我怎麽可能……”
羌寧嗤笑一聲,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她才不怕被什麽人拋棄,害怕是怯懦者才有的特質,而她,從不畏懼什麽。
“阿寧近日沒有歇好吧。”林冬阮又認真觀察了羌寧的臉色,順手拉過對方的腕為她把脈。
羌寧當然沒有休息好,這幾日趕路十分累人,她好不容易來到宅子裡歇下,林冬阮又起了好多次高燒,每次燒起來都遲遲不退,藥也喂不下去,折騰得自己好久都沒合眼了。
還有一個小事羌寧沒有坦白——在初期無法喂藥的時候,她都是半扶半抱著林冬阮,用一些親昵的方式喂進去的。
當然,沒少佔便宜。
還有換衣物的時候,她也……
這樣忙累了好幾天,好不容易等著林冬阮醒來,被對方一提醒,羌寧才後知後覺出一些疲憊來。
“確實好多日沒有好好休息了。”羌寧順勢躺在林冬阮膝上,眼皮漸漸沉重,她說,“姐姐,只要你能早些醒來,我再累些也是值得的。”
林冬阮為她整理著頭髮,輕聲哄道:“你且睡吧,我為你按按穴位,能解些疲乏。”
有她在身邊,羌寧鼻尖縈繞著好聞的氣息,困意漸漸湧了上來,幾乎沒用多久就睡著了。
夢裡,她又見到了林冬阮。
“阿寧今日回家晚了,該罰。”夢中人剛一見到她,就強行把她帶回了屋。
羌寧茫然地跟著她來到榻邊,看她利落地脫衣裳,瞬間整個人都嚇得有些不會說話了:“姐姐……你這是做什麽?”
夢中的林冬阮眉眼冷淡地轉頭看她:“你叫我什麽?娶妻那日,你可不是這樣叫我的。”
羌寧:“……”
這一瞬間,她意識到了這是夢,激動到難以言喻的程度,都不敢大聲說話,唯恐驚散了這場不切實際的夢。
林冬阮居然願意主動嫁給自己?果然白日做夢才是實現願望最快的方式。
“我錯了,確實該罰。”羌寧果斷認錯,並十分期待地看向林冬阮,心中幻想著那些旖旎的“懲罰”方式。
緊接著,她就見鬼似的看到林冬阮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根藤枝,並說要抽她的手心。
羌寧:“……”
床笫間坦誠相對,你卻告知我要打手心,這真的很不合時宜,你知道嗎?
一切不合理的事情發生在林冬阮身上,卻又很好解釋,羌寧沒想到夢裡的林冬阮也遵照了白日的性格,說糊弄不了就糊弄不了。
好不容易休息一次做個娶妻的美夢,結果足足一炷香時辰,她什麽都沒錯,盡數被打手心了。
夢裡的疼痛是那麽真實,羌寧頗為無奈地挨了一通,眼睛紅紅地坐在榻邊瞧她:“我們行過雲雨之事嗎?”
夢中的林冬阮點頭:“這是自然。”
羌寧更想哭了,她為何夢到的不是那一段,而是眼下這種情況呢?
“那……”羌寧想了想,還是把願望說出口,“夜已深了,我們要不……”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