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啊?
羌寧猛地拉住林冬阮的手,問她:“姐姐,你有沒有被我父皇威脅過?”
“怎麽會呢。”林冬阮溫溫柔柔地笑,神色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破綻,“先皇予我托孤重任,必然也是信得過我的,怎會做出那般過河拆橋之事呢。”
羌寧認真又專注地盯著她:“真的嗎?”
林冬阮眉眼舒展,張開雙臂給她瞧:“都這麽多年了,阿寧看,我依舊是安然無恙的模樣。”
可是……羌寧想起張離寒的瘋病是隔了一段時間才發作的,自己父皇能設下那麽詭譎的秘術,說不定也能有那種時隔多年才會發作的陰損手段。
林冬阮知她不信,便又解釋:“阿寧,我通曉醫術命理,就算中招,又怎麽會不自知?”
羌寧不相信別人,但林冬阮她還是信的,對於面前人的醫術,她十分了然,因此也松了一口氣:“那便好,姐姐你若有什麽難處,可以告知於我,我與你一同面對,一同想辦法解決。”
“好。”林冬阮輕撫她的發,笑道,“阿寧很乖。”
作者有話要說:
太困了太困了,白天補上剩下半章(虛)(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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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半一
“吾兒孝順,吾兒孝順啊……”
張蔚嵐躺在醉翁椅上,一邊受著張離寒的捶肩按背,一邊不斷感慨自家兒子終於恢復了神智。
羌寧與林冬阮進來時,見到的便是這幅情景。
林冬阮神色頓時沉寂下來, 憂心忡忡地看向張蔚嵐——
羌寧也看向了身邊的林冬阮。
按照常理, 張蔚嵐該按照叮囑早些帶著張離寒來找林冬阮的, 可是過去了這麽長時間, 対方依舊不為所動, 到底是沒有聽進去還是根本沒當一回事?
張蔚嵐擺了擺手,対恢復神智的張離寒道:“去吧,去那屋給你母親上柱香。”
林冬阮欲加勸阻,但沉默片刻,還是任由張離寒離開了視線。
“那年冬天, 念慈病重,手腳怎麽也捂不熱, 算命的說, 可以叫吾兒改名為其母祈福延命,便改名為‘離寒’, 誰料想念慈還是撒手人寰, 留不住, 怎麽也留不住……”年過半百的郡守張蔚嵐頹然起身, 似哭似笑地看著自己枯槁的手指,“昨日離寒服下解藥, 突然就不瘋了, 親手為家中洗衣劈柴做飯, 沒有使喚任何下人,就像小時候一樣聽話孝順。”
“這不是什麽好跡象。”林冬阮語氣微冷, “為何不及時來見我,服下藥後,無論是好是壞,令郎的病都不該如此延誤。”
張蔚嵐擺了擺手,苦笑一聲,掩面低語:“多謝帝師大恩,但……不必了。”
羌寧一怔,從未在張蔚嵐臉上見過如此悲慟哀傷的神色——一方城府深沉的郡守,半輩子木偶衣冠的臣子,也是愛子如命的老父。
愛妻離世,長子瘋癲後的這些年,每一個日日夜夜,都不知道他是怎麽過的。
羌寧看著他的臉,頹然而蒼老,濃重的悲哀刻映在下撇的嘴角紋中,一像目光迥然的精明模樣退去,只剩下混沌濁然的疲憊。
“如果此刻及時挽救,興許還有些希望。”林冬阮看著張蔚嵐,說道,“一直延誤下去,令郎怕是……”
“吾兒年少時,所有人都誇他有謙然高節的君子之風,無論是家中長輩還是府中奴仆,都誇不絕口,誰曾想……”憶及當年,張蔚嵐嘴角揚起一抹苦笑,“離寒不幸,瘋瘋癲癲的,再沒了當年的體面。”
林冬阮隻道節哀。
“那日街市,吾兒冒犯了殿下與您,實在是瘋癲之人不懂禮數,要是他不瘋不傻,想必也該是謙謙君子的和煦模樣,怎麽可能大庭廣眾之下欺凌他人。”張蔚嵐咬牙,氣得不輕,“我恨,恨當年領著離寒去見先帝,恨自己無能,留不住念慈也留不住離寒。但……今日,我的離寒終於回來了。”
張蔚嵐的目光漸漸抬起,看向面前的二人。
“殿下,帝師。”他目光中隱含著多年的苦心孤詣,心問口,口問心,“老夫想要治好離寒,不是要他這樣在瘋癲中延年長命,是要他徹底清醒,可以自控自己的言行舉止。若是治不好,徒留虛無的壽命,這不是恩慈,是害了他,害了他啊!我的離寒被困在這具行屍走肉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犯傻事做錯事,該是多麽痛苦難熬!他該活的有意義有志向,該為國報民,做一個有公義良知的正人君子……而不是像這樣,紈絝混帳多年。”
“無論做何抉擇,令郎都不會怪您。”林冬阮言語中帶著敬意,說道,“拳拳天下父母心,您已然盡力。令郎余下的時日裡,定然也是心懷感激的。”
“老夫知曉帝師醫術高明,但這次,我替我兒拒絕帝師好意,放手吧,讓他歸去,不要再在這世上受苦受難了。”張蔚嵐痛苦克制地看向擺放愛妻排位的屋子,那裡面,還有他即將離世的愛子。
白發人送黑發人。
除去長子,張蔚嵐還有兩位嫁出去的女兒,離家也不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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