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王之死,與我們有何乾系?”
來人沉默片刻,嗓音壓低:“公主說的是。”
司嶼指尖在小桌上敲了敲:“這幾日安穩些,不可妄自行動,等我消息。”
“是。”
前室傳來歲杪的聲音:“到了。”
司嶼閉眼:“下去吧。”
“是。”
那人跳下馬車,是一條無人幽閉的空巷,他看著馬車駛離,轉身走出空巷。
“歲杪,去風月台。”
歲杪調轉車頭:“是。”
——
常青山沒在乾寧宮待多久,他早知皇后想與他說些什麽,無非就是幫她探查軒王真正的死因,也把她心中暗定的凶手說了出來。
雖說已有懷疑的凶手對象,但實際在常青山這裡並無大用。
畢竟皇后懷疑的對象實在太多,幾乎將宮中這幾位皇子公主,前朝的各位大臣都猜疑了一遍。
就連那位少時弱小可欺,如今風光霽月的三公主都懷疑上了。
說她因軒王欺辱打罵她多年,定是懷恨在心,所以趁著軒王醉酒,偷襲軒王,拋屍水井。
常青山聽到這兒,不禁有些可笑。
皇后即知軒王從小欺辱三公主,如今三公主就算報仇殺害軒王,到也算是遂了這因果報應。
不過,他確實也想查查這位三公主。
畢竟在關山崗這六年,他也聽了不少關於這位公主的奇聞異事。
常青山被皇后拉著談了許多,雖有疲憊倦意,但皇后畢竟是他姑姑,從小對他也算是愛護有佳,軒王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表弟,如今慘死,緣由不知,他確實應該幫皇后徹查真相。
不管是意外還是仇殺,都該有個交代。
常青山踩著宮門下鑰的時辰出了宮城,他還特意走了西直門,順便看了眼當時軒王溺斃的水井。
如今已經被趙文帝下令填實,封了起來。
通往西直門的宮道,偏僻陰森,過路的宮人少的可憐,就連燭火被風一吹都透著一股陰測測的詭異感覺。
軒王這人,雖然頑劣跋扈,但實則膽子小的可憐,怕黑怕鬼,不敢一人獨自走這種到處彌漫著森冷陰暗的宮道,就算有侍衛跟隨,他定然不會走這條宮道回寢殿。
可按照三司法提供的案文所說,軒王這段時間流連於風月台,而西直門離風月台最近,所以軒王直接從西直門回了宮城,因醉酒意識不清,不辯道路,誤墜入水井之中,溺斃而亡。
其實不怪皇后多疑,如今常青山自己探查一番,也覺得疑慮漏洞過多。
常青山出了西直門,直接去了風月台。
此時的風月台,正是熱鬧之際。
畫梁雕棟,瓊樓玉宇,鱗次櫛比。
燈火如晝,恍如烈日當空。
絲竹弦樂,不絕於耳。
空中彌漫著淡淡的幽香,不似花香,不像粉黛,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仿佛踏入風月台的一瞬間,身心都得到了釋放,讓人想要一直待在這裡,久久不離。
常青山詢問了雅閣的位置,走到雅閣門前,約有四層高的閣樓,碧瓦朱甍,猶如貝闕珠宮,飛簷之上掛有青銅鈴鐺,風吹鈴響,清脆高雅。
歲杪關上窗戶,回身道:“主子,常將軍來了。”
司嶼攤在軟塌上,聞言笑了笑:“竟急成這樣。”
歲杪擰眉:“要不要我去提醒一下拾春?”
司嶼搖搖手指,換了個姿勢繼續躺著:“不用,你去告訴拾春一聲,好好接待一下咱們這位常將軍。”
歲杪思忖了片刻,眸中劃過一道亮光,應道:“好,我知道了,我立馬去找拾春姐姐。”
常青山走進雅閣,只見一位風韻猶存的女子走到他身邊,嬌笑道:“這位俊俏的公子,是來聽曲還賞舞啊?”
撲面的香氣讓常青山險些窒息,他移開一步,淡淡道:“聽曲吧。”
“那公子是想在一樓大堂還是上樓包廂?”
常青山耳廓一動,聽到三樓傳來了男人呼喊“拾春”兩字的聲音。
他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遞過去:“三樓,挑個安靜點的包廂。”
“好嘞。”老鴇笑嘻嘻的接過金子,帶著常青山上了三樓。
“翠竹閣,公子裡面請,稍坐片刻,一會奴家就給您送來酒水。”
常青山坐下,他讓老鴇挑個安靜的包廂,奈何這等風月場所何談安靜。
只是靜下片刻,隔壁房間突然傳來曖昧不清的聲音,忽高忽低,搞得常青山額角青筋直跳。
他頭一次這麽恨自己的耳力這般好。
房門被打開,常青山聞聲看過去,只見身穿桃紅衣衫,身姿窈窕曼妙,容貌嬌媚的女子手拿酒壺杯盞走了進來。
“你是?”
女子嬌滴滴笑道:“奴家拾春,見過公子。”
常青山眉頭一挑:“是老鴇讓你來的?”
拾春關上房門,坐在常青山面前,將杯盞倒滿酒,遞過去一杯:“奴家在樓上見到公子,被公子的風姿所傾倒,便求著媽媽讓奴家來服侍公子你。”
常青山沒有接酒杯,他上下打量著這位拾春姑娘。
樣貌妖媚,一顰一笑,抬眼垂眸時皆帶有攝魂奪魄的風情。
宛若一個勾魂奪魄的妖精。
“公子,奴家手酸。”拾春委屈巴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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