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靜靜凝望著她的背影,眼中情緒起起伏伏。
瞧姍兒方才的樣子,似乎真的已經有了意中人。她近段日子接觸的人不多,除了那個人之外還會有誰?
“江二小姐已然走了,你還傻站著看什麽?”身後,窗外,一白衣少女伏在那頭道。她的右臉頰上帶了一道細微的劃痕,似乎才傷不久。
江虞此刻看見她,眼色複雜道,“你在偷聽我們談話?”
“我沒有偷聽,我來的時候江姍已經走了。”白燁從窗外遞來一個盆栽,只有泥土,沒有植物。“這個送給你。”
“是什麽?”江虞挑起眉梢,沒有去接,余光打量那盆泥土。
白燁將盆栽放在了窗沿上,微笑道,“你種了它等它發芽結果便知道它是什麽了。”
江虞皺眉盯著白燁臉上的傷痕,“你的臉……”
“昨夜遇上兩個強勁的惡魂惡魄,不小心弄傷了自己,不過不要緊,現在已經好了很多。”白燁解釋道,心裡泛上一股甜。
江虞正在關心自己。
江虞的眉頭越皺越緊,她想起了昨夜的夢,她不願真的有一天看見白燁消失。
“你是不是很想恢復法力回到陰司?”
“嗯。”白燁應了一聲,稍頓,眼中燃起了光,只聽她立即追問道,“你有辦法?”
江虞的內心在掙扎。
她知道白燁傾慕自己,有了她,很多事情都可以順利解決;但若讓她繼續徘徊在人間,就會讓她陷入某種危險……
“江虞?”
“沒有,”江虞咬唇回,“我沒有辦法。”
白燁盯著她的側臉,半晌,她微笑道,“我走了。”
江虞坐了下來,“嗯。”她沒有再看白燁一眼。
白燁躍上了房頂,足尖一點,快速地在屋頂上穿梭掠過。昨夜沒有找到孫策和於吉,反而遇上了一群結伴而行的惡魂惡魄,她與萬俟塵拚死苦戰,終於將這些惡魂惡魄全都抓回了陰司。萬俟塵已經回陰司複命,而白燁不自覺又回到了這個地方,她隻想見江虞一面,並不奢求她會給自己好臉色。
果然,江虞沒有給自己好臉色。
但白燁不在乎,只因為江虞對自己說了一句“你的臉”她便由衷地開心起來。她甚至覺得此刻天空分外清明,天上的雲兒特別地白,地上的草兒特別綠。
那個盆栽裡放了可以辟邪的寶物,白燁預感孫策會來找江虞的麻煩,只要孫策接近江虞那件寶物便會和自己產生感應,那時候自己就可以及時出現在江虞身邊保護她。
街上,人流穿梭不息。
白燁在遊蕩,她曬著溫暖的陽光,好奇地瞅著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
忽而,她感覺有人在背後跟著自己,她故意轉了幾個巷口,又過了一條小路,那條人影還尾隨在後面。
白燁無奈轉入一座酒樓,上了二層廂房的時候,那條影子也閃了進來,白燁推窗躍出,仰頭一望,放在自己呆的那間隔間裡探出一個腦袋。
江姍?
白燁微笑,仰著腦袋望著她。
江姍也看見了街上的白燁,大眼睛一瞪,轉回了隔間過了一會兒就從酒樓大門口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經過白燁身邊的時候重重地哼了一聲。
白燁覺得好笑,跟在她的身邊問道,“江二小姐,你鬼鬼祟祟跟在我後面幹什麽?”
江姍白了她一眼,然後趾高氣揚地道,“誰說我跟著你了,街上的路這麽多,人這麽多,我只是恰好經過這裡。”
白燁道,“既然不是專程找我,那我走了?”
江姍動了動嘴唇。
白燁迅速拐入巷口,飛上了屋頂。自從萬俟塵給她傳過功力之後,她的身形已經可以做到來去無影。自此她已成了這梁上常客,吳郡鱗次櫛比的房屋屋頂就是她的道路。那兒既不擁擠又很寬敞,她可以在上面來去自如而不被任何人察覺。
她托著腮幫饒有興致地望著下方扭頭四處張望的江姍,心想這還不是在找我?她找我究竟有什麽事情呢?
江姍正苦苦尋找白燁蹤跡而一無所得的時候,白燁的聲音從上方飄了下來。
“看來江二小姐又是恰好來到了這裡?”
江姍仰頭抱著手,“是呀。”她心中暗暗吃驚,白燁的身法已經越來越神乎其技了,以前自己還可以迅速察覺她的所在,如今竟然一點痕跡也沒有,她究竟練的是什麽輕功,竟然可以如此神奇?!
“小心!”白燁突然叫喚一聲。
江姍還未反應及,便被她從上方迎面撲倒。
“砰——”地一聲氣流撞擊牆壁的聲響,江姍瞪眼一瞧,自己面前的那堵牆壁上留了一個深深的掌印。
白燁伏在她的身上,摔倒的時候怕傷了江姍的腦袋,於是將手護在了她的後腦杓處,卻讓自己受了一點傷。“你沒事吧?”她仔細問江姍,江姍搖了搖頭,傻傻地看著她。
她覺得此刻的白燁分外勇敢。
白燁扶著江姍起來,對著死胡同外圍的空氣道,“孫策……我找你好久了。”
江姍一愣,揉了揉眼睛還是沒有看見任何東西。
孫策不是死了嗎,白燁在對著誰說話?
“你躲在我的後面,可以的話,趕緊越牆逃跑。”白燁壓低聲音對江姍說,一邊伸手將她拉住保護在身後。她的表情嚴肅,絕不是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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