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曹倉舒就是曹操的小兒子?”
“嗯。”
但聽“劈啪”清脆一聲,白燁身上的蔓藤終於斷了,江姍幫她扯開了余下的,白燁松了松筋骨。經過一夜功夫她臉上和身上的割傷竟然都已痊愈,不知道是江虞紫金軟膏的效力果如江姍所言的那般神奇,還是她自身的自愈能力已經恢復。
白燁扭了扭手腕站了起來,走向銅鏡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傷痕,窺著江姍問,“現在你能跟我說要帶我去何處見什麽人了吧?”
江姍走到她的背後,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道,“白燁,你好臭,幾日不曾換洗了?”
白燁尷尬道,“好像頗有數日了,我做無常不必梳洗,來到陽間也常忘了的。”
江姍不禁往後退了一步,道,“你哪裡也別去,我先叫人打水為你沐浴。”
“這——”
“你若不沐浴,只怕我會先被你熏死。”江姍再不給白燁機會,幾步退了出門,白燁聽見關門的聲音,對著銅鏡搖頭苦笑。
江虞的朱釵放在銅鏡前,白燁撿了起來,朱釵樣式簡單,看似樸實無華,實際華貴非常,單是朱釵上的一粒珠子已經價格不菲。
她一清早出去做了什麽呢?
須臾,白燁被一群魚貫而入的丫頭帶走領去另外一間房間。巨大的魚鳥屏風後放著一大大的浴桶。白燁不習慣別人服侍便推辭了婢女的好意,自己一個人褪下衣衫坐在了浴桶之中。
霧氣氤氳,她仰頭靠在浴桶邊上,閉上眼睛讓腦袋暫時放松一刻。
有人推開了門,腳步輕盈地走了進來。
白燁道,“我真的不用服侍。”
那人似乎聽不見她說的話,繞過了屏風,站在了浴桶的邊上望著她。
白燁的臉被熱氣蒸地粉紅,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便忍不住睜開眼睛面向她道,“我真的不用……”話音戛然而止,只因進來的人是——江虞。
江虞的嘴邊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目光穩穩地望著白燁,身杆兒筆直地站著,渾身都透著不可侵犯的貴雅氣勢。
“我聽姍兒說你身的蔓藤解了便過來瞧瞧。”她說。
白燁的臉燒得發燙,往水裡面藏了藏道,“是二小姐鋸開的。”
“姍兒此刻倒是有了好主意,”江虞目光一掃,打量著白燁問,“你身上的傷是否也都好全了?”
“嗯,都好全了。”白燁此刻只是有一句答一句,她的心像是躍出水面的魚兒一般活蹦亂跳,只怕說多錯多,她大腦一下子恍然,更不知在此情此景下該說些什麽。人在衣不蔽體的情況下仿佛更容易被旁人看穿。
江虞凝眉,沉吟道,“若是你有一日後悔了,想回去了,你就如實告訴我。我不會怪你,我會幫你。”
白燁一怔,疑惑地望向江虞。
她幫我?
她如何幫我?
江虞亦在此時回望白燁,嫣然一笑道,“姍兒要帶你去的地方我也知道,我會和你們一同去。白燁,請你幫我們看看那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不管是敵是友,我們都要一探究竟。”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一回
屋子裡彌漫著沁人花香。
白燁偷偷瞄了一眼江大小姐,她還留在屋內,亭亭的背影在霧氣中朦朧著、飄渺著。
白燁從水中抬起手,指端已經被水泡得發白發皺,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白燁幽幽歎氣,暗忖江大小姐若再不走,自己便可能暈死在這浴桶中了。到時候若寸縷不掛地被送出去,那可真是無顏見人。
江虞在此時似乎低低地笑了一聲,突然道,“我們在外面等你。”她說完便輕飄飄地走了,腳步聲很輕,很輕,輕得仿佛不存在。
白燁聽著她開門,再聽見她關門,這才敢從浴桶中出來。當雙足踏在結實的地面之時,她覺得全身都在發軟,房間內的景物都在天旋地轉。
江姍留了一套白色衣裙給白燁,白燁換上了它,映著銅鏡白燁稍稍一怔,在刹那之間她似乎看見自己的胸前位置有一灘血跡在慢慢地蔓延,直到染紅了這一身的白。
白燁大驚,再低頭看自己的時候卻仍舊是那一身素淨的白衣,這才松了一口氣。
胸前的那灘血跡……似乎是前生所留?
白燁揉了揉眼睛再看銅鏡,此番銅鏡內再也沒有沒有那灘血,但連白燁的身形也漸漸地變得模糊。銅鏡中她的臉仿佛一塊破裂的珠子一般零碎。
白燁往後倒退一步。
為何會這樣?
難道是我徘徊在陽間所致?
白燁怔怔站在那銅鏡前許久,她望著自己在鏡中的身形,一種無助、恐懼之感油然而生。
“白燁,你好了麽?”是江姍的聲音,她在門外喊,“你若再不磨蹭我便衝進去了。”
白燁望向投在門上的那道影子,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走到門前嘩啦一聲拉開了門。
江姍站在門邊,湊過去聞了一聞滿意道,“馬車已在外侯著,我們走吧。”
白燁瞥著她的衣著奇怪道,“你怎換了男裝?”
江姍展開手在白燁面前原地轉了一圈,下巴一抬得意道,“如何?”
白燁笑嘻嘻道,“俊俏得很。”
江姍更加得意,“姐姐也著了男裝,白燁,你現在可以多眨幾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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