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必要,否則沈荑不輕易讓人進入她的辦公室,更何況在她不在的情況下讓外人獨自呆著。
沈總已經對區醫生放心到這種地步?
沈荑在電話那頭回答說:“嗯,就讓她留在這裡。”
然後掛了電話,她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悠然走了出去繼續下一個會議。
區從容被安排進入了空無一人的沈女王辦公室,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能聞到屬於沈女王的淡淡的香水味道。沈女王不喜歡果香,她身上的味道很清新淡然,就像是森林樹木和綠葉的味道。
前一個拜訪客人留下的痕跡已經被消除,區從容坐在皮質沙發上百無聊賴地開始發呆。她盯著沈女王的老板椅,心想沈女王以往坐在這裡俯瞰城市的心情會是怎樣。
楊白水今天為什麽會來,沈女王不是要投戊申的嗎?如果楊白水是來拉融資的話,沈女王最終是答應了她還是拒絕了她?
看了看手表,已經足足等了一個小時又二十分鍾。
區從容心裡變得焦躁。
明明特地安排了調休來見她,特地關心她腳踝的問題,卻在這裡傻傻地等著浪費時間,她有時間見楊白水卻沒時間見自己,現在居然又去開會了,沈女王有點欺人太甚。
越想越氣的情況下,區從容把買的雲南黑藥放在了沈女王的大辦公桌上,準備一走了之。不是你一個人忙,我也很忙!
怒氣衝衝地推開門的時候,卻迎面撞了在門口的一個人。
“區醫生,你打算用自己的身體襲擊我然後和我玉石俱焚嗎?”沈女王嘴角噙著笑調侃她。
區從容摸摸鼻子,往後退一步說:“是你無聲無息地堵在門口當牆,差點害我遭殃。”
沈女王妖媚地一瞥她,然後繞過她走入自己的辦公室,瞅見桌上擺放的兩瓶噴霧,愣了愣,然後轉身問:“這是什麽?”
這人剛剛是打算留兩瓶噴霧就走了?
區從容跟著她回到辦公室,大門關上外面的人也聽不見裡面的動靜。
“今天我休假,剛好順路給你送藥。”
沈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下,然後走到她的身邊開始脫鞋。
區從容見她沒有多問於是放下心來:看來沈女王沒見過這麽平民的噴霧,所以才乖乖脫鞋任自己擺弄。
沈荑脫下鞋子之後,區從容看著她的腫起來的腳踝吃驚說:“怎麽回事,一夜之間惡化的這麽快?沈總,你這樣的情況必須去醫院,坐輪椅。”
沈荑似乎也被自己的情況驚了一下,低頭瞅了瞅皺眉說:“昨天也沒有處理就睡下了,早上穿鞋的時候是有點疼,但沒想到居然真的這麽嚴重。話說回來……區醫生,我的腳踝之所以這麽嚴重都是因為你,所以你要對我負責到底。”
“負什麽責?沈總,你不能隨便什麽事情都要賴著我。”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邊上放著的鞋子說,“我叮囑了好幾次不能穿帶跟的鞋子,你還是繼續穿著。昨天還和人不要命地比賽騎車,現在還玩‘醫鬧’,像你這樣的病患我遇到一次減一年的壽命。”
沈荑托腮含笑低頭望著她嘀嘀咕咕,聲音溫柔如水:“說起來還多虧了你,我今天和楊白水談得還算順利。”
區從容噴完藥在給沈荑腳踝做按摩,適當的揉動能散淤青,加快愈合速度。
甫一感受到區從容的冰涼的手掌貼著自己的腳踝揉搓,沈荑倒抽了一口涼氣,然後漸漸適應了她的手法,中藥藥水的味道四溢,平時聞起來可能會反胃,但有區從容在這裡就覺得稍微好一些,起碼不會立刻想避開。
區從容雖然對沈荑的商業計劃毫無興趣,但這件事總算還是參與了一些,她個人對楊白水比較好奇,所以就隨口追問動態。
“我不明白,你之前不是說已經投了戊申一票,現在怎麽反過來和楊白水見面?其實你真正要投的人是楊白水?”
沈荑也不想瞞著她,耐心解釋說:“不瞞你說,在楊白水和戊申之間,我想選的其實一直就是楊白水。”
“那——”
“相信你也已經看出來了,我並不相信林星石,所以一開始的投票只是障眼法。林星石一定會偷看我和關柏舟的投票,也一定會插手這件事。別忘記我和你提過,林星石現在在星石資本已經被架空,但她骨子裡卻是一個不耐寂寞的人,她想要重新樹立她的商業形象重新掌權,所以這件事算是她的一個契機,照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區從容腦海裡閃過一個想法:“你之所以針對林星石,該不會是因為之前投資美國目標公司的過程中找她幫忙,而她卻乘機威脅你刮了你一層油水的事情吧?”
“嗯,是的。”沈荑爽口地承認。女子報仇,三個月也算晚。
區從容內心一抖,天蠍座,沈女王是非常典型的、特別記仇的天蠍座!短短三個月內就布局了這麽大的一盤棋讓林星石步入陷阱,明面上看來是她和關柏舟之間的鬥爭,實際上卻是她和林星石這個老牌投資人的鬥爭,沈女王真是深不可測的一個女人。
“但我沒預料到的是,你會對我的商業戰爭這麽有興趣。”沈荑輕輕一掃區從容的臉,饒有興趣地提及,“區醫生能不能說一句真話,你是對我的計劃有興趣,還是對別的有興趣?”
區從容一哽,心神被沈女王這一句曖昧不明的話撩撥晃蕩,但好在還穩地住,故意避而不答說:“既然你打定主意要投資楊白水,所以對於追著戊申投資的兩個投資機構當然不在意,我還因為這件事想要替你從戊申那邊打聽情況,現在看起來是我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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