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營帳內傳出一聲怒吼:
“我不活了!!!”
才捷長老,祖極:……
孟平歎氣:“您看吧,弟子一點也沒誇張。總之現在千萬不能在他面前提宋瀲灩的名字,一個字也不行,不然他就……”
孟平做了個自刎的動作。
才捷長老面容扭曲了片刻,竟然笑了:“活該,就該讓他碰一鼻子灰治治他的臭毛病。”
說完轉身回了自己營帳內繼續配藥,落下祖極與孟平二人面面相覷。
兩人一路閑逛,溜達到了泥犁山附近的一處山坡上。
月色明朗,星幕璀璨,兩名少年各自一臉愁容地在山坡上席地而坐,聽泥犁山的寒風呼嘯穿過群山。
孟平歎得氣比寒風還響:“唉,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大師姐因為宋瀲灩黯然銷魂,精氣神大不如前了,每次看到她都覺得她要活不久了。”
祖極:“……”
孟平一說完,想起來自己的烏鴉嘴,連忙“呸呸呸”了幾聲。
祖極遲疑片刻,試探般道:“如果有一天,大師姐真的不在了,也會有二師兄在,才捷長老在,掌門在,偶爾再也見不到誰,也應當學會適應變故。”
聽了這話,孟平又是歎口氣,尾聲帶著哽咽:“其實我就是為師姐感到不值得,我覺得師姐對宋瀲灩真的很好,但他們怎麽就是看不到呢,以前師姐總是一個人,什麽事情都規規矩矩的,宋瀲灩來了之後,大師姐明顯比以前高興多了,可這才高興多久,就被這個薄情寡義的丫頭砸得躺在床上養傷。”
“可見感情一事確實多有不公,也不知道二師兄現在怎麽樣了?”
他念叨了半天,擔心完這個又擔心那個,最終重重落拳砸在了自己腿上,自愧怒道:“我真是沒用!要是能幫到大師姐和二師兄就好了。”
祖極知道自己的話孟平沒聽進去,心煩地抿了抿嘴。
孟平忽然神情一振,道:“但我可以幫你!”
祖極偏過頭一臉奇怪:“我需要你幫?”
“我聽說祖家現在情況不太好,很多下治門派都出現了反亂,如果祖家需要壓製,我隨時願意仗義拔劍!”
祖極愣了一下,沉靜的臉上露出一絲哭笑不得的表情,道:“還是算了,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麽簡單。”
“什麽意思?”孟平忽然一副震驚地道:“難道你不在乎祖家的聲譽嗎?”
祖極沉思了一陣,道:“我在乎,但我更在乎祖家由誰做主。”
孟平恍然大悟:“原來你是跟家主看不順眼,才跑到玉衡天了?”
“……”這次輪到祖極長長歎口氣了。
能和孟平溝通,但他只能聽懂半句。
兩人身後更高的峰巒間隙中,一股黑霧迅速穿梭繚繞,一路朝泥犁山外掠去,途中見到山坡上的兩個少年身影,暫時停滯在了空中。
“兩傻子坐那兒幹嘛呢?”
宋瀲灩喃喃,隨手揮了山間匍匐的遊鬼們過去,“嚇唬嚇唬他們,別被打了魂飛魄散,還要判你們入輪回呢。”
小鬼們輕輕嚎了兩聲,接到命令後一整片山巒的陰冷朝著祖極孟平他們二人湧去。
山坡上兩人很快就察覺到了四周的詭異變化,立即下了山坡,朝營地內跑回。
*
宋瀲灩輕車熟路地再次闖進了防備薄弱的玉衡天。
輕車熟路地來到了藏冰室。
輕車熟路地開窗翻進來,躲過了傅清鴻扔過來的一隻斑竹筆筒。
她笑吟吟地撒嬌道:“師姐怎麽還是衝我這麽大脾氣?要是有不對的地方,我賠禮道歉就是了。”
傅清鴻見拖延時間不成,人已經迅捷地翻進來了,連忙整理手中的稿紙意圖藏起。
宋瀲灩卻不如她的意,臉色一變,抽出劍抵在了傅清鴻脖頸上。
傅清鴻手摁在桌面的稿紙上,也許是有所隱瞞有些心虛,僵著脖子不敢亂動,生硬地轉移話題問:“你擄走花景明幹什麽了?”
“師姐倒是一直很擔心他。”宋瀲灩突然靠近一步,要去看傅清鴻的稿紙,劍鋒劃破了傅清鴻脖頸的皮膚。
傅清鴻疼得嘶了一聲,宋瀲灩迅速把劍移開了,但沒移出幾寸,仍舊搭在傅清鴻肩膀上。
她的動作比起用劍挾持,靠近的身體與彎曲的手臂,都更像將傅清鴻擁在了懷中,只是身高不如傅清鴻高,臉頰只能抵在傅清鴻另一側肩膀上。
傅清鴻身體僵硬,大腦也要放空了。
“師姐修為太強了,我得小心點,你別見怪呀。”
趁著傅清鴻愣神的功夫,宋瀲灩不由分說搶過了那遝皺皺巴巴的稿紙。
傅清鴻知道自己瞞不過宋瀲灩了,也無聲妥協了她翻看稿紙的動作,任由宋瀲灩將自己半摟半抱地站在桌邊。
宋瀲灩一眼就看出這些稿紙的目的,沉默了許久。
傅清鴻提心吊膽地等著。
“上次就是這個法陣把,讓我好遭了一趟罪,輪廽鬼殺……師姐複原的差不多了啊。”
宋瀲灩聲音冷得徹骨,傅清鴻複原這陣還能是為了什麽,只是還沒等用到自己身上,宋瀲灩就開始感到粉身碎骨的疼。
她故作不經意地問:“打算什麽時候用它對付我?”
傅清鴻就料到她會這麽認為,無奈道:“不會,不會對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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