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
黎聆江轉過身,一言不語,卻好似什麽都說了。
殷梧低頭笑了起來:“來了。”
身側明顯有了重量壓上來,黎聆江指腹壓著唇,半眯眸不知在想些什麽,她氣息又輕又慢,會因為姿勢不舒服而摩蹭著腿,就在燭火滅的瞬間,一隻手按住了她的腿。
殷梧的呼吸很快覆蓋了過來:“尊主,您亂動什麽?”
黎聆江否定她:“我沒有的。”
“騙人。不舒服?”
黎聆江半晌都不說話,只是撫去殷梧的手。
“尊主。”
黎聆江翻過身,她幾乎是和殷梧平視的,但她閉著眼睛,小聲說:“好困。”
殷梧手側碰著黎聆江的發絲,她沒動,隻稍稍往下挪了一點:“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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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
黎聆江聽見自己的聲音,她猛的睜開眼睛,入眼便是數條掛著符紙的線,還往下低著血,她皺起眉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殷梧被困於其中,她則被一群人按著肩膀。
旁人說了什麽她聽不清,只見數條線猛的收緊,上面掛著的鈴鐺不斷作響,無風自動,殷梧無法動用法力,竟是極難掙脫。而她此刻便掙脫了束縛,不管不顧的朝著小仙衝去,卻又被線釘穿了肩膀。
靈婆似乎笑了起來,又組織著人拖著她的頭髮往祠堂扯,黎聆江只能看見紅色的衣擺突然被一雙手抓住,而那個人是——殷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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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醒醒。”
黎聆江神識被猛的拉了回來,她緩緩掀起眼皮,隨即又閉上,她舔了下上唇,夢境的景象依舊清晰。
殷梧攥著她的手:“您是被夢魘住了嗎?感覺很不安。”
“何時?”
殷梧看向窗外:“天亮了。”
黎聆江撐著坐起來,她眼神裡蘊含著殷梧費解的情緒:“走吧,處理好這件事情。”
門被咯吱一聲打開,仿佛天明已經淪為罕見之景,黎聆江的發絲被輕輕攏起,她虛抬手遮了下雙眼,衣袖一如平常被殷梧抓著。
兩個人不過剛踏出門外,靈婆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少爺醒了?”
待看清楚黎聆江還安然無恙的時候瞬間瞪大了眼睛:“你怎麽還活著?”
黎聆江從殷梧身後走出來,她輕抖了兩下衣袖,頗為隨意的將視線定在對方身上:“你看起來很失望,不過你怎麽知道我是人還是鬼呢?”
她勾起一抹笑,眼中卻冷:“畢竟吃人不吐骨。”
靈婆被她的眼神嚇的往後退了兩步,她急忙對著一處使了眼色,黎聆江和殷梧立即就捕捉到這個點。
下一刻數到掛著符紙的線就從四面將她們團團圍住,小鈴鐺無風自響,黎聆江先是一愣,隨即緊緊蹙起眉,她看向靈婆身後跟著的小廝,完全可以和夢境重合。
那麽接下來就是殷梧被困住。
黎聆江還未理清楚就和殷梧齊齊側開身子躲過凌厲的血線,釘入牆壁後發出一聲鳴響。
殷梧把黎聆江拉進,她低聲問:“尊主,怎麽了嗎?”
她出神只是很短暫的幾秒鍾,卻被殷梧精準無誤的捕捉到了。
“無事,你跟著我走。”
黎聆江反握著殷梧的手腕,兩個人幾乎是一體的,符紙開始燃燒起來,詭異的從各處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音,線不斷收緊,但她們絲毫不畏懼,甚至像是算好了時間,在最後一刹那直接借著力跳躍了出來。
黎聆江剛站穩,就被殷梧反手一拉,扯入懷中,她的鼻腔中根本無法抗拒的闖入了小仙身上的味道,她沒掙扎,又一次被人攏著腰推至了身側。
靈婆幾乎是目眥欲裂,被打亂計劃的她極為緊張,面容都變得扭曲起來,她聲音怪異的吐字:“少爺,我是為了您才這樣做的,人鬼殊途,你們必須結陰婚才能在一次。”
殷梧嗤笑一聲:“什麽陰婚,無法是自己臆想出來的東西罷了,那活人獻祭有什麽區別,女子就應該被這樣對待嗎?”
“這是她的命!”靈婆脖子前傾,她咬著牙,“拿錢買來的人是交易品,自然可以隨意處置,少爺,你不要被她蠱惑了。”
殷梧懶的多費口舌:“真不巧,晚了。”
說著她的和小廝扭打在了一起,縱使沒有法力,但她的武功底蘊卻不低。
絲毫不落下風。
黎聆江隔著紛亂和靈婆對視著,是對方先開的口:“我告訴你,你是注定是這個解決,不結這個婚還有下家,還是乖乖聽話好了。”
“女人畢竟被糟蹋,可就不值錢了。”
“是嗎。”黎聆江低語一句,大腦一閃而過所有細節,化解怨氣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束縛她的封建禮教。
那到底什麽是心結所在?
黎聆江目光一凝,如有實質的看向靈婆,她逼問著:“我何來被糟蹋,憑什麽要聽你的。”
反骨讓靈婆極為不爽,她嘴裡嘀嘀咕咕念著,眼球也逐漸混沌起來:“把你釘回去,可就成了。”
“少爺,得罪了。”
黎聆江清楚的聽見她的話,猛的一抬眼,她確信沒錯了。
她側頭低喊:“殷梧!”
殷梧一直有心拖延著時間,聽見指令後也不留情面,直接一腳解決一個,她拉起黎聆江往前跑:“尊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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